“陛下,待妾身是破了例的。”
金凌深重叹息着:“是啊!陛下待你这样好,为你破了例,可是啊!陛下是为你破了例,可是这六宫之中的嫔妃见到陛下为你破了例,恐怕一个个都只会是如乌眼鸡一般盯着你了!”
金凌并不想去理会邶如的神情,只不过自顾自地说道:“这宫中,便也不过如此。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宫里的女人啊!整日无事,便也惯会寒酸捏醋的。不过嘛,说来也是正常,若是不寒酸捏醋,这宫中的日子,只怕也没有那么好过了。一日一日的,你瞧,不也就那个样子么?也没什么特别的。若非是圣贤,否则谁都是不能够度过这宫中的漫漫长夜了。”
二人继续前行着,因着是冬日,二人都是裹了厚重的大氅,手里捧了小巧的平金手炉的。只是邶如大抵是临出门是忘记带了足够的炭火,如今炭火盆子里面的火倒是不热了,邶如便也不由得裹紧了大氅,以期保暖。
金凌瞧见了邶如的这个样子,只道:“手炉里怕是没有炭火了罢,拿我的去罢,我这炉子比你的大许多,炭火也足的。”
邶如本是要推脱的,金凌却是对着她道:“你不要推脱了,我是习惯了的。这两日我总是去乾清宫门前跪求陛下,便是连着大氅都是不穿戴的,也没什么的。你且拿着我的手炉便是了。”说罢,金凌也不顾及的那些拒绝的言语,便将她二人手中的手炉给换了个个。
金凌摸着邶如的手炉,只平静道:“这手炉里,大抵加的是红箩炭罢。”
邶如点一点头,“姐姐说的是。”
金凌只平静如旧道:“下次别用红箩炭当手炉里的炭了,不好用的。银炭便可,还能燃的久些。虽是不如红箩炭富贵些,可终究是好用的。”
金凌只自顾道:“你瞧啊,这陛下的恩宠,其实……也不过是如这红箩炭一般。看着好看,看着暖心,可是真正暖不暖和,只有你自己知道的。你瞧,刚刚碰到一刻,是暖的,可是时间长了,便也不过如此。这就是君恩,看起来华贵教人艳羡,可是实际上啊,是最为靠不住的东西。”
金凌侧过眼睛看着邶如的神色,对着邶如道:“你也不用惊讶,我说的这些,也不过是一个圣宠不太优厚的嫔妃说的罢了。若是一个圣宠优厚的嫔妃,自然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的下场,便是连着自己的父亲,都保不住,还要看着他平白遭人陷害,险些丧命狱中。”
邶如上前劝慰着金凌,道:“姐姐,放心如今陛下已然下了恩旨,已经准许了太医前去看望姐姐的父亲齐大人。”
金凌叹息着,神色却是不知道是喜是悲,她只是轻轻道:“罢了,有什么呢?也不过是求来的。说到底,终究是我无用的缘故。我若是有用,在这宫中得势,便也不会有这般的下场了。”
邶如见她说的这般,心头不免觉着一阵悲凉,她看着金凌,谁知金凌却始终自己强行笑了一笑,道:“罢了,总算是陛下开恩,准许了派遣太医去瞧着我父亲。不过说起来……”金凌握住了邶如,“说起来,也是要谢谢妹妹你了!若是没有你,我只怕……再求陛下也无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