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接过那菊花茶饮了一口,又闭目养神了片刻,对着二人说道:“你们说,这如今每日里都有这般许多弹劾太子的奏书,朕又如何能够不闹心?太子这个样子,朕实在是寒心不已。朕养了十多年的儿子,真真是叫朕寒心。若是不发些火,朕也实在是难以纾解了。”
听到了皇帝这般的话语,在一旁捡碎瓷片的梁盛此刻也是正好起了身,对着皇帝道:“陛下何须忧愁?这事情,到底还未有实查呢!”
一边的戴怀恩则是说道:“老奴瞧着,若是真是按照这奏章所说,太子殿下做下了那样许多的害人的事情,那么朝臣们不畏太子殿下的威势,敢于揭露太子殿下的罪行,那倒也真真是不容易了!足可见朝臣们对着陛下的忠心,况且,朝臣们若是真能够一致敢于揭发太子殿下的罪行,那么咱们大明的朝臣可真真是上下一心,若是如此,咱们大明国运必是将越发昌盛的了!”
皇帝听着梁盛与着戴怀恩的话语,倒是一时陷入了沉思,这些话语看起来是表面上安慰皇帝的话语,可是实际上,这里头却是含着无尽的分量的,朝臣们本来应当是对着皇帝忠心不二,应当是以着皇帝的意思为自己的意思,而此刻这般的情形。梁盛与戴怀恩的话语很明显地便提醒了皇帝这些朝臣背后另有了主人。所谓的一心向着皇帝的朝臣,此刻竟是接受着旁人的意思而妄想左右圣听,那可真真就是极其不应当的了。
也同样的,是无异于在触碰皇帝的逆鳞。
皇帝听着这些话语,已然是极其不舒适的了。皇帝看着在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章,当即便生出了怒气来,对着梁盛与戴怀恩道:“把这些奏章都撤了罢,回头朕再处置就是了。”
梁盛听着皇帝的话语,便赶紧着应着,前去撤了那些奏章。
只是皇帝虽然撤了那些奏章,但到底也是未有明确表示出什么的,至于当日的事情,皇帝是亲眼瞧见了的,却也终究未有给佑樘以及邶如什么解释的机会,所以总体上,这宫中佑樘与皇后,实在是形势不好的。
如此,皇后整日坐在自己的坤宁宫中,便是不免担忧万分起来,皇后身侧侍奉的书绢与巧月自然是要劝慰着皇后的,“娘娘您莫着急陛下也不过是一时被了小人蒙蔽而已,待到陛下想明白了,您与太子殿下的尊位,也是尽可保全的了。”
皇后无不担忧地道:“本宫怎么能够不担忧?这次的事情实在是闹的太大,教人不得不悬着心。这突然间出了这样的事情,本宫又怎么可能不害怕?要说佑樘这孩子和张淑女也真是的,便是这般不当心,可实在是给人留下了把柄啊!这般有伤风化之事,可真真是……哎……”
一旁的巧月倒是冷哼了起来,对着皇后道:“娘娘纯良,自然是容易被人算计的了!这次的事情,依奴婢看,保不齐那……张淑女,便是和那皇贵妃是一伙的!奴婢看那张淑女便是存了心要勾引咱们太子殿下的。否则又怎的会有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