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其云死得很不甘心,多亏叶星将他的俩眼珠子踩爆了,否则他肯定死不瞑目。
在临死之前,洪其云还在回想起不久前的旖旎之夜。
当时,他耗费所有积蓄,甚至借贷了一笔巨款,买来三十六株宝药助她突破,然后她成功了。
当晚,她倚在他的怀里,她的肌肤比玉白皙、比水柔顺,那一夜着实难忘。
“原来只是一个谎言……”脑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洪其云彻底陷入黑暗。
叶星直视着笑容唯美的翠娘,指着地上的尸体,好奇地问道:“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你不觉得有些可惜吗?”
女人摇摇头,绝情地说道:“没什么可惜,只是一个傻子而已。更何况,我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杀,怎么可能在乎他呢?”
“哦?这貌似是一个挺有趣的故事,可以说一说吗?”
乐三水感觉握住自己喉咙的纤纤玉手力量陡增一倍,这说明手的主人似乎并不平静。
“虎爷想听,奴家自然要说的。”翠娘露出凄美的笑容,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凄惨小女孩,声音如痴如怨恨,“有些心事憋得太久,奴家也想找人倾诉一二呢。”
“奴家名叫翠娘,这听起来像很假的化名,但这其实就是我的真名,而且是我的好父亲亲自为我取的。”她将“好”字念得格外重,甚至咬牙切齿,“就因为是女人,我爹从不在乎我,他甚至觉得我连姓氏都不配拥有,只是随意地给我取了个‘翠娘’。”
“但我爹却对我哥哥好得出奇,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好吃好喝是哥哥的,粗活累活是我的,我从出生便不知道什么叫公平。”
“哦。”叶星敷衍地应一声,示意她继续。
翠娘不以为意,她其实只是想说给自己听,而旁边恰好有一个听众,仅此而已。至于听众是否合格,她真的不在乎。
“我爹找到千年何首乌之后,他谁也没告诉,除了我哥。若非在门外偶然听见,我或许就要像我娘一样,死了都是冤鬼。”
“哦,对了,虎爷,我之前的话并非都是假的:黑脸鬼的确杀了我爹娘。”
“但那是弃卒保帅。我爹当时让我哥带着半份地图逃跑,但他却将我娘和我蒙在鼓里,让我们留下来伪造全家人都在的假象,并以此迷惑黑脸鬼。”
说到这里,翠娘突然笑了,笑声有些凄凉:“我逃了,我娘糊里糊涂地死了,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不是很讽刺?”
叶星默然。
重男轻女,这是古代的落后封建思想,起因是男人能耕地,是主要的劳动力。
然而,作为开明先进的红色土壤下长大的人,叶星已经很久没听到这四个字了。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你杀了自己的亲哥哥?我同情却不赞同,某家虽为老虎,但也知道一句话;血浓于水是亲情。”
“不,该死的老虎,你大错特错!”
翠娘突然暴怒起来,手中的力道陡然加重,掐得乐三水翻起白眼,“当我费尽心机找到那个名为我哥哥的男人,他竟然隐姓埋名去当农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将那张充满血腥、象征珍宝的藏宝图弃为不详,他竟然不想报仇,他不想去找千年何首乌!”
“哦,那又怎样?”叶星觉得很正常,像你这种搅风弄雨的行为才是异类吧。
翠娘怒吼道:“那半张藏宝图是我爹想用全家人的命换来的,他凭什么说放弃就放弃?他从小要什么有什么,就连千年何首乌这种珍宝,我爹也要给他弄到手,他凭什么不要?到底凭什么?”
“他不要,我来!”翠娘吼得歇斯底里,连最后一丝力气也吼了出来。
你弃若敝屣的亲情,却是我求之不得的东西,这怎么可以?
叶星依然沉默,易地而处,他或许会更加疯狂。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道:“这的确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所以呢……翠娘,你究竟想说明什么?”
“我要千年何首乌,哪怕是死,我也要它陪葬。”说了这么多,翠娘只是想说明一点,她绝对不会放弃千年何首乌。
毕竟,这是她纠结半生的东西,甚至已经成为支撑她活下去的愿望。
空气在这一刻停止流动,场上只听得到“砰砰”的心跳声,这是乐三水发出的。乐三水可不是视死如归的女疯子翠娘,他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