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少省心又省力，叶星终于有时间观察自己的搭档，他发现秦十六的剑更狠了。

上次交手，叶星便知道秦十六的剑法很险、很绝，只为杀人而出剑。如今，他的剑法不仅不给别人生路，还不给自己留退路。剑出无悔，这是他对剑的信任。

由剑及人，这是一个狠剑客。

“不拿人命当命，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人，真是危险的家伙。”叶星暗自评价道。

有意思的是，秦十六也有类似的看法。

这名剑客漫不经心地刺出一剑，干掉了一个冲来的喽啰，心中若有所思：“虎兄身上的威势越来越重了，他似乎快要踏出那一步了。”

不知不觉间，叶星已经在朝着一流武者靠近，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反而是秦十六注意到这点。

走了三十多步，前方突然出现九个人，全部是二流武者。

“貌似硬菜来了。”叶星喃喃地说道。

“嗯。”秦十六略微点头。

就在这时，对方的首领上前一步，扬声道：“这位朋友，不知我虎牙洞何处得罪于你与你的兽宠，还请划下道来。”

兽宠？叶星眉毛一挑，他发现老虎真是没人权。即使没回头，他也能猜到秦十六脸上戏谑的笑。

虎目之中凶光一闪，叶星寒声道：“朋友，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某家可不是兽宠！”

会说话？那人先是大吃一惊，然后快速收起脸上的异样，抱拳道：“原来是虎爷，倒是小生眼拙了。”

“废话少说，报上名来，虎爷不杀无名之辈！”

那人轻晃折扇，摇了两下，道：“小生张昊，道上的朋友都叫我食心虎。真要说起来，我们还是本家咧。”

嗯？正主来了。

原本有些随意的叶星认真地朝这人看去，只见他穿着一件青色儒衫、手里拿着一把士子扇，怎么看都像一个秀才而非臭名昭着的食心恶徒。

“你竟然是食心虎，真是有意思。”叶星小声嘀咕道。

叶星的反应似乎在对方意料之中，那人一点也不惊讶，反而笑着解释道：“家父虽是莽夫却喜好文墨，在其逼迫之下，小生五岁便上了私塾，并且整整学了十年。因此，小生始终改不了一些儒生的习惯，让两位朋友见笑了。”

“肚中有墨水，何以行食心之举？”叶星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谁知，张昊竟然一脸诧异地说道：“虎兄，这与你何干？我吃的是人心，又不是老虎。况且，吃心又有何不妥，你莫非没吃过野鹿、羚羊的心脏吗？”

叶星摇摇头，“野鹿、羚羊是我的猎物，人却是你的同族，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虎兄非人，所以有所不知，人类的社会本来就是人吃人，富人吃穷人、强者吃弱者，这才是真相。我只是不愿意做捂着眼睛、不看真相的懦夫，毫不避讳地承认真相而已。”

说完之后，他还彬彬有礼地朝叶星鞠了一躬，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将儒家礼仪的优雅展现得淋漓尽致。

但是，叶星只觉更加心寒。

周围沉默了好一阵，叶星嘴中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