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对此有些无奈，不过还是将之前的大致安排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山寨人心不定，我此番只是立威但没有做出大的职务变动。暂且先等半月，待到众人接受了虎牙洞易主的事实之后，我才能有大动作。”

“嗯。”秦十六抿了一口茶，“不过，你的手段会不会有些粗暴？动辄杀人，那些人或许会兔死狐悲。”

听到这话，叶星不禁苦笑：“我也想用恩情感化他们，但他们是什么人？经年悍匪！立恩至少要十年，立威只要一天，你让我怎么选？”

如果有选择，他自然想恩威并施，但这些土匪都是比泥鳅还滑溜的老油条子，想立恩哪有那么容易？就拿风雨雷电四人来说，他们之前貌似感恩戴德，真有事儿，他们跑得一定谁都快。

时间不够，人心不定，情况不明，这些都是限制因素，所以他只能选择用武力压服他们。他没有龙傲天的人格魅力，天骄奇才纷纷纳头便拜，他只能相信自己的拳头。

“嗯，你放心地去做土匪寨主，要杀人叫我。”

这话很秦十六，叶星笑着点头道：“放心，杀人的行当不会忘了你。”

一人一虎都不喜欢说话，此间静默，唯余茶香袅袅、轻风阵阵。

过了一刻钟，秦十六突然直视着叶星，郑重地问道：“虎兄，你之前曾说要在虎牙洞的地盘建立一片乐土，能否？”

他当初应邀，千年何首乌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因素，如今这一问才是根本原因。

“能！”叶星干脆利落地点头。

“嗯，那便好。”

话已毕，沉默依旧。

这时，秦十六突然起身给叶星倒了杯茶，为之前那一个斩钉截铁的“能”字。后者伸出虎爪，小心翼翼地端起这茶，喝了一小口。

“呲溜！”

茶是好茶，顶级的祁门红茶，喝到嘴里却是苦的。

“唉！”他的心中沉重叹息一声，“终究已非人身，连味觉也变了，这等好茶竟然尝不出一丝茶香。”

虎与人，味不同。

很多时候，秦十六、乐三水甚至新降服的巴脚等人都觉得看到的这只老虎更像人，但其中冷暖唯有他自己知道。

遥想当初，人魂驻虎躯，何等荒谬，但叶星却很快地接受了现实。然而如今，他却有些难以接受一些小细节。

吃饭已经不是吃饭，而叫进食，唯有生肉才觉合口；每日清晨都觉虎爪奇痒，磨爪已成习惯；看人已经没有美丑的概念，老虎的审美与人不同，所以见到的第一反应便是感受他的气息，判断是否危险……

哦，对了，还有那茶水，再无浓香。

他心中不无苦涩地想道：“呵，多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啊，可却多么不堪！”

下一刻，闭眼、再睁眸、目绽寒光，他依然是那顶天立地的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