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智兴与法义拿着一个包裹住到一个酒家,身上显露出一些旅程中沾染的风尘气息。
“小二,给佛爷来两坛酒,半斤熟羊肉,其他小菜看着来三样。”
“智兴师兄,多点两个馒头。”一想到白白的、柔软可口的馒头,法义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唾沫。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等咱们加入了鬼言寨,吃馒头能吃到撑死你。”
笑骂过后,智兴再次对小二喊道:“再来两个馒头,快点啊!”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端着一个盘子走过来,里面装满了食物。
“二位客官,请慢用。”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店小二麻溜地走了,临走前瞥了一眼那个黑色包裹,上面有一点鲜红,他下意识地想到:“应该是血,看包裹的形状似乎是一颗人头。”
虽然如此,他还是面色平静地走了。
嗨,又是一个死掉的倒霉蛋,但谁在乎呢?这里可是卧虎山脉。
饭菜一上来,智兴一把抓起盘里的羊肉,撕开一大块肉就往嘴里塞。没一会儿,他的嘴巴就变得油乎乎的。
但智兴一点也不在乎,反而赞不绝口:“嗯,好吃!野外尽啃干面饼子,馋死老子了。”
一连啃光两大块羊肉,他才抬头看向法义:“法义,你还啃馒头?吃肉啊!”
“智兴师兄,不用了,我有馒头就很知足了。”
“你是不是傻?咱们被赶出来了,已经不是和尚,你又何必再死守四律八戒?”
法义低着头、津津有味地啃白面馒头,头也不抬地回道:“师兄,你吃吧,不用管我。法义严守戒律,只求心安罢了。”
是的,只求心安,这便是答案。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和尚,说不出“被驱逐出寺的是我,不是佛,佛仍在心间”这类的高谈阔论。
对于法义的顽固,智兴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他抓起剩下的所有羊肉,怒其不争地说道:“哼,傻子,你不吃肉更好,老子一个人独吞!”
说完,他猛地咬下一大口,恨恨地嚼起来,那样子像是在嚼法义的肉。
法义憨厚地一笑,智兴原本恶狠狠的气势陡然一泄,胸口的闷气一下子就散了。但他还是嘴硬地骂了一声:“哼,你就是傻子!”
就在此时,旁边那桌突然传来说话声。
“那位虎爷当真厉害,初战抢了虎牙洞,第二次横破四洞,第三次直接晋入一流,崛起的速度比彗星还快。”
“嗨,可不是嘛!我听说有些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虎霸王,这位虎爷的确霸道啊!”
“对了,兄弟,最近虎牙洞要举办婚礼,咱们去凑凑热闹?”
“这个可以有。”
“那当然,这个必须有,哈哈哈!”
然而,一旁的智兴突然冷下脸,“啪”的一声把羊肉扔到桌上。他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走到另一桌前大声地问道:“那只老虎叫什么?”
“嘿,你是哪根葱?”
智兴陡然将声音提高了八度,拖长音问道:“我说,那只老虎叫-什-么?”
随着发怒,智兴的脸顿时扭曲起来,脸上的那道刀疤像蜈蚣似的爬起来,分外狰狞。
之前聊天的那两人被吓住了,其中一个结巴地说道:“叫……叫叶星。”
轰!
一道明显酷烈的杀机突然出现,智兴眼睛都红了:“把那只老虎的事情说出来!记住,我要全部!”
卧虎山脉的武者很多,但入流的武者其实并不多,比如这两个倒霉蛋就不是。在智兴的气势压迫下,他们像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越听到后面,智兴的杀气变得越强烈、气息越不稳定,整个人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大喊一声,两掌齐出拍向两个倒霉蛋的脑袋:“啊!统统给我去死!”
砰!砰!
两道西瓜炸开的声音响起,血喷了一地。
法义不知何时来到智兴身边,拉起他就往外面走:“智兴师兄,不能滥杀无辜,你需要冷静一下。小二,我们的饭钱在桌上。”
后面那句明显对店家说的,说完这话,法义强拉着智兴走了。
还是之前上菜的店小二,他默默地走过来,收起桌上的银子。接着,他招呼帮手过来抬尸体,嘴里还不满地嘟囔道:“嘿,又来了!杀人不能去外面嘛,真是麻烦!”
……
法义将智兴拉到一个僻静的树林,好在智兴被气得失去理智,没有反抗。
到了树林,智兴反应过来,愤怒地挣开法义的手,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咆哮起来:“法义,你刚才听到了,那只老虎也来了卧虎山脉。他不仅掌控一洞,还突破到一流境界,风光无限啊。”
“但咱们呢?被赶出来之后便吃不饱、穿不暖,哪怕到了卧虎山脉还要提心吊胆讨生活,这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说着、说着,智兴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他跪在地上,流着泪大喊道:“我不服!佛祖啊,你的眼睛瞎了,这不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