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一天，青琮偶然在门外听到一段话。

“三爷，罪都传来消息，只要您投靠，金我有宗师便答应助您登上寨主之位。到那时，哪怕秦爷武功再高，依然比不上三爷您尊贵。青夫人也会看清这点，对您死心塌地。”

“给我离开，我不会出卖叶老大、出卖虎牙洞的。说过多少次，我不会！！”

“三爷，您再考虑一下啊。”

“走！你给出去！”

噼里啪啦！

青琮听到了瓷器破碎的声音，她猜测应该是夫君在砸茶杯或者花瓶之类的器物。

“三爷息怒，小人嘴拙惹您生气了，我马上离开。”

门外的青琮一阵慌张，连忙躲到墙后。

嘎吱一声，门开了。

她小心地露出头，只见一个脸生的男人一边赔笑，一边从屋里走出来。冷冷地看着这人逐渐走远，青琮的内心五味杂陈。

她虽然任性，但并不愚蠢，如何猜测不出此人故意提及秦十六的用心？

就在刚才，她甚至想一把推开，但手摸到门边便停止了。

为何？因为不知所措。

到了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爱的人是乐三水、还是秦十六。

……

虽然被发现，但张风毫无察觉。

一离开那地方，他的脸上便露出笑意：“夜雨大人说得果然没错，每天来一趟，就算铁人也能把他给磨平了。”

最起码，这位三爷今天没喊“滚”，而是说“走”。

其中的差别虽小，但足以说明一些事情。

没错，罪都的大管家夜雨已经回信，他传给张风三字秘诀——磨、缠、耗。

不仅如此，张风还在夜雨的指示下，从乐三水那里买到一些关于虎牙洞的消息，比如“一百兄弟明天要去剿流寇”、“山寨准备赶走流民”、“风堂主近日要带人回访千叶洞”……

这些消息都是可有可无，甚至随处打听一下就知道，但罪都那边却开出高价收购，最重的一次竟然是两本一流秘籍。

卖点没价值的情报，收益却是价值不菲的银两、宝药甚至一流秘籍，这也是乐三水对他态度改善的重要原因。

张风有些不懂，这他娘明显是亏本买卖啊，但夜雨大人叫他这么做，他只好乖乖照办。

有时候，他也会想：“这样也好，三爷不会再骂我，老子还能得到罪都的奖赏，堪称一举两得。反正啊，那些宝贝又不是老子的。”

话虽如此，那些宝贝从他手里递出去，这家伙依然心疼得像老婆被人抢走似的。

然而，有些情报是关于“山寨伙食怎么样”，有些却是关于“流民死多少”，虽然都是可有可无，但后者无疑重要许多。

乐三水和张风都没注意到，最近询问的情报依然可有可无，但价值却在变重。

同样的，奖励也更加丰厚。

可是，习惯了用不值钱的情报交换宝物，当对付提出想要有价值的情报，乐三水会不会拿出来呢？

他会不会思考，没价值的情报都能换那么多，有价值的情报又能换到什么？

须知，人的底线会一步步溃散，但敌人开出的条件却会一步步提高。

这就是夜雨的高明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