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暗里泛起波澜,但在外人看来,虎牙洞依然十分平静。
甚至于,该山寨最近正在休养生息,虽然没有更多大事传出,但这反而更像养精蓄锐,似乎要将底蕴提升到与名气相符的地步。
于是,有人坐不住了。
虎牙洞附近的小镇内,一间小酒馆大门向东,似在欢迎每一个来喝酒的客人。
酒馆内,一个头裹黑布、脸上有着蜈蚣形刀疤的男子独自霸占一桌,大口地喝着烈酒。
再仔细一看,这人正是不久前赶到虎牙洞、准备报仇的智兴和尚。为了掩饰头发的古怪,他的头上特意包裹了那块黑色布巾
此刻,智兴浑身散发着酒味,桌上的酒坛子足足有八个,但酒馆内的人皆习以为常。
这个怪人不知道从哪里来,一身硬功夫很扎手,偏生他不肯透露来历。
众人只当他是某个有故事的强大武者,敬他实力不俗,畏他脾气暴烈,索性孤立他、任其独坐一桌。
然而,谁也没看见,他们眼中的醉鬼虽然总是醉得不省人事,但眼中却偶尔会露出一丝精光。
若是再仔细观察,他露出精光的时候正是某个武者传出某个重要消息的时候。
酒馆内人来客往,消息最为灵通,却不失为一个好的消息渠道。
日上三竿,智兴的桌上摆满了十个酒坛子,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付钱、走人、一气呵成。
在他身后,酒馆老板暗自称奇:“每天十坛酒,喝完就走,再醉也不发酒疯,这倒是一个怪人咧。”
跌跌撞撞地走出酒馆,再穿过几条街道,智兴走入一条没人的巷道。这时,他猛地催动气血,半息后嘴中突然喷出一道气剑。
气剑在空中散开,一股浓烈的酒香四散开来,反倒是智兴身上的酒气顿时消散,双目也恢复到炯炯有神的状态。
四下没人,他不再伪装,阴沉的脸色仿佛要滴下水来:“该死,从目前的消息来看,虎牙洞远无强敌、近无强邻,发展的速度更是令人咂舌,我智兴的仇难道真的报不了吗?”
自从上次参加完那个不知道为谁举办的婚礼,智兴与法义便定居在附近,本想伺机报复,谁承想这一待便是好几个月。
“我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如今唯一的优势便是敌明我暗,必须主动出击。明天去虎牙洞抓一个舌头,刺探一下更清楚的情报。”
打定主意,他快速朝住所走去。
嘎吱一声推开门,屋里空荡荡的,智兴诧异地嘟囔道:“法义这家伙,他人呢?”
不过,他也没在意,卷起袖子去弄吃食。
又过了一个小时,法义也回来了,智兴便招呼道:“师弟,你去哪里了?快坐下吃饭吧。”
法义接过碗筷,一边吃、一边说:“智兴师兄,我去附近的村子转了转。”
“一群泥腿子,有什么好看的?下次不用去了。”法义满不在乎地说道。
“是,师兄。”
法义老实地点头,但心里却是暗叹道:“虎牙洞果然厉害,竟然让那些吃不饱的村民过上了勉强果腹的日子,就连械斗、抢劫这类事情发生的频率也比其他地方少很多。我今天走了一天,竟然没遇到一个土匪,真是不可思议。”
淳朴的法义不知道“仓禀实而知礼节”的道理,但他知道这肯定与那位虎师弟脱不开关系,但他没有告诉智兴,生怕刺激到他。
在吃饭的过程中,智兴说道:“法义,我准备明天去抓一个舌头,打听一下虎牙洞的情况。”
“这……师兄,你小心点。”
法义点头同意,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却是:“智兴师兄只是三流武者,应该打不垮虎牙洞这个庞然大物。虎牙洞不能倒,否则那些老百姓又要过苦日子了。”
他虽然被驱逐出少林,但那只是因为一念之差,心中佛性仍未散失。
……
最近,张风的心情很不爽。
自从搭上乐三水这条线,他的好日子便来了,罪都给三爷的宝药、秘籍等好东西他不敢动手,但银两还是可以截取一小部分的。
除了这个,罪都的夜雨大人还有额外奖励,二者相加可谓优渥至极。
然而,罪都上上次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搭上另一条重要的线,乐三水已经不是唯一的选择。
相应的,张风也被殃及,各种待遇都下调了一个级别。
今天是每月采买的季节,张风会在今天向罪都的人阐述情况,毕竟信鸽这种容易暴露的东西还是要尽量少用。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我这次一定要向他们说明三爷的价值,然后趁机多拿好处。”
有趣的是,他下山没多久,走到一处僻静的树林子,一把钢刀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面架到他的脖子上。
“别动,给我老实点。”
冰凉的刀刃触感,黑衣裹身、黑巾蒙面,还有那刻意改成粗狂的声线,张风一瞬间明白了:“好汉饶命,我有钱!”
一边求饶,他一边往外掏银子,但一张脸纠结得不行:“天杀的,出门就遇土匪,我他娘这叫什么运气啊?这个土匪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在我虎牙洞的地盘、抢劫我这个虎牙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