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用力一搡,竟然就直接把陆景重推开了,我看着他双眼的红,瞳孔里映出来的自己:“你是不是挺看不起我的,陆景重?”
“不要叫这个名字。”
“你不让我叫我偏叫,陆景重,陆景重,陆景重,陆景重!”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底气,就这么叫了好几声,好像只是为了发泄一样,而陆景重一直在沉默,一言不发,我也就停了下来,扶着墙呼哧呼哧地喘气。
陆景重额前的头发有点长,盖下来挡住了眼睛:“叫够了?还不走么。”
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就去开房门,但是或许是急了,那个锁就是打不开,咔嚓一声貌似还反锁了。
身后伸过来一双手,绕过我的腰,修长手指扣上门锁,帮我打开了门。
我脑子一热,一下子就冲了出去,冲的有点猛了,在自己的房间门前晃了晃才站稳,冲进房间到浴室洗了一把脸。
失眠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在酒店光亮的镜子前,我照了照自己现在的样子,苍白,枯瘦,眼眶因为连续一个多星期没有睡好而凹陷发黑,头发毛毛糙糙的披在肩头,就像是一个女鬼,头有点沉。
我简单洗了洗脸刷牙,薇薇就敲门来叫我下去吃饭。
酒店里提供的有中餐和西餐,我因为没有接触过西餐,很自觉地选择了中餐,刚刚拿了两个茶鸡蛋盛了一小碗坐下,就看见玻璃门外陆景重过来了,依旧带着墨镜带着口罩,可是很奇怪,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在门口略停了两秒钟,向我坐着的方向走过来,大喇喇地在我面前坐下,其他正在吃饭的人都纷纷看过来,似乎也很是奇怪这样一副装扮来吃饭的人。
现在面对陆景重我还是有点尴尬,我就低着头剥鸡蛋壳。
只不过,他也没有去端东西吃,就那么插着兜,注视着我的方向。
每次他审视我的时候都戴了墨镜,他可以看透我而我看不透他的感觉,真是让我恨极了。
我清了清嗓子:“你不吃么?”
他没有回答我,但是脸稍微侧了侧,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说:“你很憔悴。”
“咳咳咳……”
我嘴里刚刚喝进去的一口粥直接就咳了出来,赶忙就抽纸巾擦嘴,可悲的是还喷到了衣服上。
这次陆景重没有说话了。
回房间的时候,他在我身后跟着我,我听见他打电话说:“薇薇,给我准备一份早餐到房间吃。”
回到房间,我想着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出去到外面找一个电话亭,给乔初打一个电话,问一问现在学校的情况到底怎么样,陆老师有没有回去。
晚饭前,我早出去了十分钟,锁上门就往电梯口走,但是电梯才刚刚下降到十一层,我也就放弃坐电梯改走楼梯了,反正就三层楼。
一个人走在走廊里,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过来。”
我的心猛地一跳,旁边是一个储物间,里面有一个人影,黑暗中,隐隐有烟蒂燃烧的火光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