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在原地打转,是有一个目的地的,潜意识带着我往这边走。
其实我是路痴,但是对于陆景重的事情,我总是记忆特别深刻,只来过一次,我就清楚的记得他的公寓号。
这里的公寓需要用钥匙开门,坐电梯也需要用卡,我就在楼下拨通了陆景重的手机,不知道他是不是忙完了。
但是陆景重那边没有人接听,又转入了语音信箱,我不禁摇了摇头,这两天里,总是我在打他的电话,而他总是不接。
我清楚的记得,在三年前,最后薇薇给我说的那句话——“别忘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好演员。”
当时我不相信,现在照旧不相信,我不信他在我面前是演戏的。
我靠着身后的电线杆,摸出口袋里的烟盒,抽出一支烟来点上,吐出袅袅烟气。
一支烟抽完,我见烟盒里只剩了一支,索性也拿出来,在手指间转动了一下,点燃了放在齿间。
但凡是我抽烟的时候,反应能力就会下降,所以,当一个黑影走到我身后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意识到。
手中的烟蒂被人一下子抽走,速度太快,烟头燃烧火星从我指尖擦的一下划过,燎了一秒钟的热气,我转过身,映入一双深如寒潭的双眸。
他盯着我:“你最近烟瘾很大。”
“你不让我抽,我不就不抽了。”
我笑了笑,张开手臂就要环上他的腰,他怕烧到我,赶忙把烟掐灭了扔掉,然后胳膊依旧是垂着的,没有反过来拥抱我。
“昨天忘了告诉你,”我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闻到他身上有浓重的汽油味儿,还有烟草味道,“毛毛……我想你了。”
陆景重的脊背一僵,然后拉下我的手臂:“保持距离吧。”后退一步,又看了我一眼,直接转身。
我在他身后叫了一声:“陆景重,你喜欢过我么?”
陆景重脚步一顿,却没有说话,直接走进了公寓,走上了电梯。
夜晚的风有点凉,我靠着电线杆等了一会儿,觉得冷想要抽一支烟热一下,一摸烟盒才想到刚才最后一支烟被陆景重掐掉了。
不抽了。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冷空气吸入肺里,带来一阵阵瑟瑟的凉意。抬头看着头顶的路灯灯光,向上拉了拉衣领,然后直接靠着电线杆坐下来。
陆毛毛,我就等你这一夜。
我抬起头,数着楼层,看着记忆里陆景重的房间亮了灯,又灭了灯,很久很久,冰冷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我随意地抹了一把脸颊,把额前的头发拨开,不让凌乱的刘海遮挡视线。
陆毛毛。
我想你了。
你想我了么?
…………
对我而言,其实,在街上过夜,和在床上过夜没有多大的区别,反正都是失眠到天明。
不过,这一夜明显是不一样的。
快到凌晨一点的时候,我吸了吸鼻子站了起来,有点鼻塞,头很重,来回走动了一下,活动了一下脚踝,身后脚步声特别轻,我猛的回头,一个黑影从灯影幢幢里走过来:“杜佳茵?”
“李峥科!”我看着仍旧穿着校服的李峥科,顿时有点吃惊,“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是在同学家玩儿了。”
这也难怪了,李峥科是在贵族学校里上学,学校里都是非富即贵的一些孩子,单单看校服就可以看得出,黑色西装式的校服,面料以及做工都是一流的。
李峥科向前走了一步:“你呢,怎么在这儿?”
他向前走了这一步,我才闻到他身上沾着的酒味儿,皱了皱眉:“你喝酒了?”
“同学生日,少喝了一点。”贞尤女血。
李峥科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他脸颊有点红,是那种不太正常的酡红,明显不是少喝了一点。
“你打车回家还是有司机来接你?”
李峥科一下子抓住我的手腕,一下子凑近我的脸,张嘴都是扑面的酒精气味:“你一直在转椅话题,你先回答我,我就回答你。”
“我刚才在这儿等个人,”这孩子偏偏力气很大,我使劲儿挣脱了两下他依旧牢牢地攥着我的手腕,也就放松了任由他拉着,另一只手去掏包里的手机,“我给你姐打个电话,让她派车来接你。”
“不用,”李峥科按住我要拿包的手,“我不走,你往哪儿我就往哪儿。”
真是喝醉了。
我就拖着他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问他:“你是不是第一次喝酒?”
“怎么可能?!”李峥科说,“我的酒量都是练出来的,就算喝一斤白的都不会断片。”
听着李峥科炫耀的口吻,我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厉害。”
不是没有对付过烂醉如泥的人,只不过李峥科这样难缠的醉鬼,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好说歹说让李峥科上了车,给出租车司机报上了地址,直接塞给出租车司机二百块钱:“我这弟弟喝醉了,现在满嘴胡话,你安全把他送到家。”
往出租车司机手里塞那两张粉红票子的时候,真的是咬了咬牙,就当免费给李峥科上了两个小时的钢琴课。
看着出租车开走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我转身没有走两步,出租车司机就又开回来了。
李峥科开了车门扑通一下栽下来,扶着车门就吐了,吐完了还不忘抬头冲我笑笑。
其实李峥科长得很好看,是那种特别俊美的少年,一笑起来唇红齿白,完全是遗传自他妈妈的良好基因了。
现在送也送不走了,我就在旁边找了一个酒店,本来说要单人房,可是只剩下了行政大床,索性就用我的身份证开了一间房,还押上了二百块钱的押金,钱包已经基本上空了。
前台收银员看着李峥科往我身上蹭,推了推眼镜露出一脸了悟的表情,我也没多解释,先把李峥科脱手了再说。 我将此生,说予你听:妙
如果是我喝醉了酒,就只会安安静静地坐着,不哭不闹不吵不耍酒疯,是最好对付的一种,而且喝酒绝对不上脸,一看看过去就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但是李峥科不一样,他也不是话唠,就是腻人,缠着你就缠定你了,不松手,还往我身上靠,直接一扣我的后脑勺就猛的磕在了他的胸膛上。
我没有穿高跟鞋,平底鞋就矮着他一头,他这十七八岁的年?又正是喜欢运动青春活力的时候,似乎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这一下几乎像是打架一样,我甚至真的一个巴掌打在了李峥科脸上,他白里透红的脸颊上立马就出现了五个手指印儿。
就趁着我愣神的这一秒钟,李峥科直接就把我压在床上了,脸庞向下直接压在我胸上。
我立马卡着李峥科的脖子把他从我身上撂下去,他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嘭的一声砸在地板上,痛呼了一声,听他嗓子里压抑的声音,貌似摔的不轻。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我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片刻不停地跑过去开门。
等到咔嚓一声开了门锁,我才想起来问门外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