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姐,在到机场前,先找一个机会下车。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就请在到达机场之后,借口去洗手间,离开第一现场。”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尽是忙音。
郑娆问我:“是谁啊?”
我一笑,把手机收起来:“福建哪儿推销茶叶的。”
“哦。”
郑娆又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她每隔三分钟就看一次时间,好像生怕错过一样,这种心情我真的明白,以前和陆景重呆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而在等待的时候,就眼睁睁的看着时间,以为这时间就此停止了一样。
这一路上,我也实在是没有找到机会下车,等到了机场外面,跟着郑娆一起走进机场,说:“我想先去趟洗手间。”
郑娆说:“我也去。”
郑娆只是顺口说出来的,但是对我来说,这样一来,就又没办法走了。
在机场的洗手间,郑娆补了补妆,等到出来的时候,忽然拉了一把我的手腕,我发觉她的手掌心特别凉,郑娆对我笑了笑,说:“有点紧张。”
我没有接话,只是跟在郑娆身边往外走。
郑娆这才说:“昨天晚上……其实我去找你之前,量哥在电话里跟我求婚了……我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我算是在他身边呆了有两年多的时间,一直看着他做一些特别危险的时候,但是,这一次他给我打电话,说这一票做完了,就退隐了,就不做了,在海南买一块儿地。我就问他为什么要在海南买一块儿地,他说因为我怕冷,阴天骨头缝还会疼,去海南岛暖和……”
我不知道郑娆为什么会如此相信我,把她和那个量哥的事情都告诉我,我以为她是认为我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但是后来我才知道,这只是一种想要把幸福倾诉给别人听的一种欲望,真的无外乎什么信任不信任的。
只不过,在当时,我听了这话,有一种泪腺被堵塞了的感觉,很难受。
有这么一瞬间,我真的想要抓住郑娆的手,然后告诉她这里埋伏有警察。
但是,终究是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这种想法。
有些事情,一旦做过了决定,就容不得再犹犹豫豫退退缩缩了,哪怕是错的,也要自己承受这一次错误的后果。
当机场大厅响起郑娆的量哥所乘坐的航班降落的时候,郑娆眼睁睁盯着出口,就没有心思再关注我了。贞役丽亡。
我就向后错开了一个安全距离。
我站在郑娆侧身后不远处,看着前面拎着行李箱出来的人,忽然,郑娆摇晃着手臂大喊了一声:“赵林量!我在这儿!”
她喊了这一句,就向前猛跑了两步。
但是,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变化。
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几个便衣警察,直接一下子冲过来,用极其利落的动作,一下子就把郑娆按倒在地上,双手背后上了手铐,她手里的手机一下子甩了出去,飞了好几米远,摔在地上屏幕摔碎了。
前面的一个男人,也被一下子扑过去压倒在地上,只不过那个男人脊背比较硬,只是双膝跪地,嘭的一声我仿佛都能透过人群的喧嚣听见膝盖骨碰撞地面的声音。
这一刻,就算是原本什么都不知道的郑娆,恐怕也就知道了。
她在被两个警察压着手臂起来的的那一刻,她的头猛的转向我这边,头发散了,涂了粉的脸蛋上沾上了地上的灰土,显的格外狼狈,但是目光却像是淬了毒的利剑一样,直直地向我射过来。
“操!杜佳茵你这个婊子!你他妈不得好死!”
郑娆骂的很难听,各种粗俗的话,或许男人口中都不一定能骂出来的,她口中就骂了出来。
这一瞬间,我也才知道,为什么郑娆会让那一栋楼里的人都怕她,毕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酒吧门外,细声细气地说:“不要告诉其他同学。”
那个被郑娆称作量哥的人,是先被押上警车的,但是我注意到,他回头看我的那一眼,让我觉得恐怖,就好像是在很久以前,在动物世界里看到的一种鳄鱼的眼神。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愣愣地站着。
等这两个人押上了警察,张毅才走过来,握了握我的手:“谢谢你,杜小姐。”
张毅告诉我,就在与此同时,传销楼那边也采取了行动,解救了十几个被困在楼里的人。
“那他们……?”我的目光落在警车的后车窗上,我感觉那里还有一道视线向外射过来。
张毅说:“我们这边会秉公处理。”
我默然地转过身,看见就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的陆景重,因为在机场这种地方,所以他戴了一顶鸭舌帽,帽檐的阴影投射在大半个脸颊上,下巴上的胡茬看起来更明显了。
不知道他在我身后站了多长时间,让我一回头就能看见他。
一回头,就能看到你最爱的人,也在看着你。
机场外,在车里我竟然见到了乔初,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怎么样怎么样?抓到了么?”!
我点了点头,问:“你怎么没跟你男朋友一起?”
乔初摆了摆手:“他公司有急事儿就先走了,等到暑假的时候我直接去武汉找他。”
就这样,来云南的一趟旅行就结束了,旅游景点倒是真的没有逛几个,也就是吃吃喝喝玩玩,感受了一下淳朴的民风,顺带见了三年前的同学郑娆,还间接把郑娆送进了警察局。
回到c市这一天,天空阴沉沉的低垂着,天边缀着一些破烂的云絮,一点春天的气息都没有,相反,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错觉。
一阵冷风吹过,不禁打了个寒颤。
陆景重今天刚回来,就接到了高明的电话,说是陆氏公司内部有一个股东会议,今天下午三点,这个会议务必到达。
陆景重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皱了皱眉,这个会议好像就是掐着他回到c市的这个时间点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