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李峥科不让我下去买东西,我也是要下去的,陆景重一般晚上回到家。(
我拿起外套穿上,打住陆景重的话:“我下去买,正好我也饿了。”
拿了钱包出来,等电梯上来,正好看到了高明。
高明手里拎着两个外卖的包装袋,我有点吃惊:“你买了吃的东西了?”
高明把头发往边上一甩:“那当然,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做十项全能的助理先生,学着点儿。”
我:“……”
这下倒也是省了我的事情了,我不用下楼去买东西。就和高明一起回了病房,病房门上面有一扇小窗户,不过贴了一层磨砂的玻璃纸,基本上看不清楚里面。只有隐隐两个黑色的身影,好像陆景重站在李峥科的床边,说话的声音很小,听不清楚。
我直接拧开门把进去,陆景重向后退了一步刚好重新坐回沙发上,李峥科说了一半的话咽回到肚子里去。刚好改口问我:“这、这么快啊?”
“高明买了吃的东西,我就没有下去了。”
我找了两个一次性的饭盒,把外卖套着塑料袋套上去,一碗端给李峥科,另外一碗端给陆景重。
陆景重摇了摇头,说:“我没胃口。”
我说:“少吃一点吧。”
不经意间我触碰到陆景重的手,他的手特别凉。我一下子抓起他的手:“冷吗?刚才还没这么凉。”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问题,陆景重的脸色不是太好。有点发白,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我忽然就是一阵的心疼,看着他开始吃饭盒里的面,才一把拉过高明,问他看看能不能在旁边开一间空的病房,让陆景重进去休息一下。
高明的目光越过我在陆景重身上落了一下,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开一间病房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更何况像是高明这种办事能力特别强的人。
李峥科说:“佳茵姐你和重哥先回家吧,晚上真不用在这儿陪我。”
“别傻了,你安安稳稳睡,”我说,“我可不想让你姐回来了找我拼命,她的泼辣我算是见识过的。”
李峥科是李家的独子,要是万一因为我出了点什么事儿,我都觉得自己难辞其咎了,现在想想都是后怕,出了病房,忽然想到这事儿要给李峥科说说,就又打开了门。
不过,只有打开门的那么一瞬间,我看见不属于李峥科这个年?段,眼底里的深切忧虑,只不过,这种眼神一闪即逝,李峥科笑着问我:“姐,你又有什么事儿么?”
我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对李峥科说:“以后出了什么事儿,千万先想着自己,别动不动就舍己为人的。”
李峥科头上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眼睛一弯亮晶晶地看着我:“我也就做了这一次英雄。”
“好,”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英雄大人。”
…………
回到陆景重的病房,陆景重已经盖上一条毯子睡了,在靠窗的一个折叠床上。
病房里没开灯,但是我能看见陆景重眼睛睁着,看着被窗框割裂成方块的墨蓝色夜空,好像在想些什么,听见我的脚步声,他忽然转过头来,招手让我过去。
折叠床不算大,陆景重向床里面里面挪了挪,让我躺在在他身边,然后从后面环住了我的腰身,呼吸扑在我的耳畔。
我这个人怕痒,和陆景重完全不一样,他的胳膊一绕过来,我忍不住就破了功,把此时此刻这种宁谧的氛围全都打破了。
我说:“你这样睡着不挤啊?上去睡吧。”
但是,谁知道陆景重却说:“那是病床,睡上去会过上病气。”
我一听愣了一下,转过身来,面对面看着陆景重,他怕我从折叠床上掉下去,伸手揽了一下我的腰。
我一戳他的鼻子:“这是听谁说的?迷信了啊。”
陆景重说:“我妈妈说的。”
这种姿势实在是躺着难受,陆景重估计也不好受,直接拉着我做了起来,靠在后面的墙面上,我把高跟鞋一甩,光脚上来,抱着自己的腿。
陆景重说:“我妈从小就特别迷信,她跟我说,人搬家的时候,药锅不能带走,有了病了,买一双鞋扔在路上,有人捡了就把病气过了,还有就是没病千万不能睡病床,容易染上病气。”
在我的记忆里,陆景重的妈妈就是那个疯了一样拉住陆景重叫毛毛的人,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的疯女人。
我忽然想起来,高明曾经跟我说过,陆景重的妈妈是因为一盘录像带的视频发疯的。
视频……
是不是和今天李峥科看到的那个u盘有关系呢?
陆景重不会骗我,他既然找到了真的u盘,那就证明陆景重给我的那个u盘是他伪造的,里面没有我和陆景重的照片,只有视频。
而那个视频,就应该是逼疯了陆景重妈妈,和现在把李峥科吓傻了的那个视频。
这样一想,就从头到尾完全串起来了,但是,视频到底是什么呢?
我这样来来回回想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什么时候陆景重已经不再说话了,只是专心地看着我。
我忽然回过神来,对陆景重一笑:“跑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