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高明连这种事情都处理不了,他也可以提早告老还乡了。
身后有一个保镖一下子拎起了张小燃的后衣领,轻松地好像是在拎一只小鸡。然后卡着她的手腕就把录音笔抢了过来,递给了高明。
张小燃喊:“你这是抢劫!不经过我同意就抢劫!”
“你见过有像我这样抢劫的吗?”高明鼓捣了半天录音笔,结果也没有搞清楚是该怎么删除里面的东西,索性就直接揣进了衣兜,“我会把相机和录音笔一块儿寄到你公司,现在把她带出去。”
显然,张小燃很不配合,她大呼小叫地要把录音笔和照相机要回来,还提到了我的名字“杜佳茵!杜佳茵我有话跟你说!”
我笑了笑:“我随后给你打电话。”
张小燃被架着胳膊,两条腿在地上乱扑腾着,叫:“我现在就要跟你说!你们先等等。我真有话说!”
两个保镖一左一右,没有理会张小燃的话,索性直接拖着她上了电梯。
手术中的灯还是亮着,走廊外只站了蓝萱的助理阿凛一个人,阿凛双臂撑在墙上,只是在听见脚步声的时候抬头向这边看了一眼,连招呼都没有打,又垂下了头,脑袋抵着墙面。
听高明说,蓝萱是在和阿凛大吵了一架之后跑出去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现在最内疚自责的,应该就是现在默不作声的阿凛了。
一时间,我们几个人在走廊上,谁也没有说话。时间静静地流着,一点一滴,缓缓地流淌。
因为高明的措施很不错,在等待的这将近一个小时里,没有那些不知好歹的记者上来了,一个走廊。只有我们几个人,只不过,仍旧站着的只有阿凛。
我说:“阿凛,你坐下歇一会儿吧,要不然没等蓝萱出来,你就累垮了。”
阿凛没有吭声。
我刚想再多说两句话,这边陆景重忽然拂了一下我的手腕,摇了摇头。
我看了一眼时间,大概是又过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手术中的灯灭了,我们几个人同时站起身来。
手术室里。先被推出来的是蓝萱,她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嘴上还上着氧气罩,十分微弱,从手术室推出来就直接进了icu,阿凛想要跟过去,却被忽视阻止:“现在还不适宜探望,请后退。”
高明询问了医生的情况,医生说了几个专业名词我也听不太懂,好像就是有颅内出血,胫骨断裂,胸腔积水。听起来很严重,现在还在昏迷状态,需要住院观察。
这次车祸之后,原本蓝萱的助理阿凛应该投入开始准备后续,但是他完全不在状态,如果不是高明每天拉着他去吃喝拉撒,恐怕就像是一个雕塑似的扎在特护病房前了。
不过,公司派出的公关后续工作接档很好,蓝萱最近一条微博下的留言已经过十万,全都是“要坚强,女神!”“我等你醒来!”“等你归来”之类的话。
其实,蓝萱在大陆并没有几个亲人,她的亲人全都是在国外的,所以,这几天,医院里除了我、陆景重、高明和阿凛之外,只有一些偷偷溜进来记者和圈子里的朋友。
肇事司机已经被抓到了,肇事逃逸,罪行肯定轻不了,但是在这之前,阿凛竟然就找了一帮打手,已经快把这人打的残废了,直接卸了别人两条胳膊。
阿凛在我眼里一直是有些古板的,做出这种事情让我忽然有点理解不了,但是陆景重说,这才是真实的。
蓝萱的病房已经允许人进入探望了,只不过她还是昏迷不醒,明明有心跳有呼吸,但是就是不醒,不知道能不能听得到我们说的话。
当天下午,高明神秘兮兮地把我叫到一边:“阿凛是不是你朋友?”
我很实诚的摇了摇头。
高明:“……那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说着,高明就递给我一个水杯,里面有多半杯水,他直接放进去两片药,晃了一下觉得不够,就又放进去一片。
…………
此时,阿凛正一个人坐在床边,盯着躺在床上的蓝萱发呆。
我其实没有见过几次蓝萱,仅有了几次还都是以女强人的姿态出现的,给人的感觉就是平易近人,但是现在,她脸色苍白,苍白的近乎透明,嘴唇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因为撞伤了头要开刀,所以头发全都剃光了,抱着层层叠叠的纱布。
虽然说见蓝萱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因为高明总是带我熟悉“业务”,所以见到阿凛的次数相对就多了,但是在我的印象里,阿凛就是一个木头人,脸上大多数时候是没有表情的。
只不过现在,我很吃惊地看见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类似于悲痛的神情。
我走过去,推了推他:“喂,给你杯水喝。”
做这种事情就是有点手哆嗦,我心里怯点儿,高明是怎么选中让我帮他这种忙的,给人下迷药这种事情简直就是掉节操的。
阿凛抬头,一双眼睛里全都是红血丝,眼圈都凹陷下去了,嘴唇上一圈泡,他看起来有点迟钝,就跟一只忠心耿耿护着蓝萱的忠犬一样,他接过水杯之后一口气喝光了,估计也真是渴的厉害了。
我说:“我在这儿替你一会儿,去去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