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的这个决定,我还是觉得轻率了点,毕竟不是去发达国家而是去中东,那种战火纷飞的地方,战地记者有多少都是有去无回的。
最后,乔初对我说:“这是我的一个梦想,佳茵,你知道么?做一个记者,我一直在想怎么实现自己的价值,后来谈恋爱了,什么都不想了,我觉得现在失恋了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儿,我能仔细想想自己后半辈子的活法,规划一下自己的生活。”
这一次,我没有说话。
在碧海云天夜总会给人弹钢琴的时候,我看见跟我同样在夜总会工作的苏轻暖,有时候就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若干年后,我就是另外一个苏轻暖。
直到我再次遇上了陆景重,我的心思就完全都放在他身上了。
告别了乔初,走在马路上,我翻出来苏子墨的手机号,上次我把他的手机号偷偷记下来了,一直没有联系过。
我拨通了苏子墨的电话,但是,等到那边接通了,我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苏子墨叫了一声:“杜佳茵?”
我讶异了一声:“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手机号?”
苏子墨顿了顿,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问的一点意义都没有了,我是通过乔初知道他的手机号的,他自然也就是通过乔初知道的我的手机号。
苏子墨解释道:“当时怕找不到乔初人,就记了你的电话。”
我总感觉,苏子墨其实对乔初还是有感情的,只不过这份感情,或许就是因为一些顾忌,不得不放弃了。
我说:“乔初要去中东当战地记者了。”
隔了有三秒钟,苏子墨才说:“我知道了。”
…………
回到影视楼里,陆景重刚刚拍过广告出来,还穿着拍广告的衣服,穿着一身手工剪裁得体的西装,戴一副眼镜,显得特别知性。
陆景重总是给我不一样的感觉,每次见他从片场出来,我有惊喜的感觉,他这个时候看见我的眼神特别凝重,把我叫到旁边的办公室里,高明跟在身后,在办公室里,跟三堂会审似的看着我。
我也狐疑了,就问:“什么事儿?高明,你拿着我的包干嘛?”
高明挎着我的女式包,看起来有点娘娘腔。
陆景重把手里的一个小本子递给我:“这上面是你自己写的?”
我扬了扬眉梢:“写的什么?”
我看见这个小本子就有印象了,是我上大学课堂上无聊的时候灵感一动随手写下的一些歌词和曲谱。
“我随便写的……”
高明说:“刚才让一个音乐人看了,她说这个歌词你再润色一下,她想要给这首歌谱曲。”
“哪一首?”
我凑过去看,是《说好不再见》,这首歌不是在学校写的,而是在碧海云天夜深人静的时候写下的,因为当时看着窗外繁星满天特别有感触,就写下了这歌词,后来想要自己配着钢琴谱曲,又给耽误了。
这首歌,明显是得到了一向看我不顺眼的高明的青睐,他夸道:“才女。”
我夸张地张了张嘴:“我简直是受宠若惊了。”
陆景重拿着我的这个小本子,念道:“说好不再见……是说好再也不见?还是说好不说再见?”
我看着陆景重的眼睛,说:“说好了,不再见。”
对我这模棱两可的回答,陆景重也没有多说什么,这几天,我总觉得他有点不大一样了,但是如果让我说出来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出来,可能就是女人的感觉吧,但是偏偏,这种感觉还每一次都对了。
当初李遇找好的那个艾滋方面的专家,说了是在六周之后再去检查一次,看看检查结果到底是阳性还是阴性。
医生闻起来,这六个星期里,我也一直在配合“吃药”,当然是假的,我已经把那些药片都换成了维生素片,难得没有人发现,而现在腹中的宝宝也特别听话,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过孕吐,而且胃口一直不错,就等到快四个月显怀了,到时候跟陆景重坦白了。
但是,等结果出来之后,我吃惊地盯着那张检验单子上写着的阳性,我都听见自己的声音都点发颤,说话有点结巴了。 百度嫂索 我将此生,说予你听
我问医生:“这……这是什么意思?”
张医生说:“阳性,确认感染了艾滋病毒。”
或许是和医生之间站的太远了,这句话的反射弧有点长,等到张医生唇?已经不动了,又停顿了三秒钟,我才切切实实地听到了张医生的这句话,于是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感染了?”
我又看见张医生的嘴唇动了动,只不过这一次连声音都没有听见了。
身边的陆景重忽然扶住我的胳膊,拿过我手里的检验报告单,看了两眼这张检验报告单,折起来放在衣兜里。
从医院里走出去的时候,我几乎是被陆景重抱着出去的,现在浑身已经虚脱乏力了,一丁点力气都没有。
我觉得自己的肚子特别沉重,好像是有千斤重,真不知道抱着我的陆景重,是不是能感受到我变重了,以及我肚子里,正在逐渐长大的这个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