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瑟说到这里,语气突然变了,竟是用上了怀春少女那样的娇嗔语气?脸上也很自然的流露出一抹幸福而欣慰的微笑,像是翻开了一篇美好的回忆一般。
这笑容自然是极美的,足以让大雁坠落,让鱼儿翻肚皮,更是看得肖柏差点又叫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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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年前的安城,白家大宅。
依旧被赞誉和恭维包裹着生活的白氏二小姐刚刚结束了今天的修炼,香汗淋漓的,正准备去泡个澡,结果却在一条长廊上看见了那家伙,傻二,或者说肖言。
这条长廊连接着女眷们的住处,再过去便是男士莫入的领域了,他守在这里,活像那些堵在娘家妇女门前纠缠的登徒子一般,看得二小姐心头无名火起。
关键这厮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给自己换了个愚蠢至极的发型,看着和坨牛粪似的,他还自以为很风骚,还敢主动和二小姐笑着打了个招呼?
这对姐妹虽然长相一模一样,但气质差距实在太大了,截然不同的两种形象,太好分辨了。
“二小姐你好呀~”他背靠着长廊的立柱,单脚站立,另一只脚蹬在立柱上,凹了个特骚包的造型,手里还捻着一枝从花园里偷偷摘下来的秋菊,时不时做低头轻嗅状,身上甚至还换了身崭新的偏偏白衣,应该是白氏主动送他的。
此番做派,若是个赏心悦目的花样美男,或是一个忧郁深邃的倜傥书生,那二小姐也就不多说什么,还会趁机多看几眼,然而此人的长相可以说是相当一般,勉强算个五官端正吧?和他未来的儿子比起来可是天差地远,都不像是亲生的了。
而且此人的气质,依旧是那个落魄的市井小瘪三,完全驾驭不了这身硬件要求极高的白衣,这便让他这番惺惺作态显得特别辣眼睛。
原本二小姐对他的观感还不至于那么糟糕的,先前墨家事变,白氏恐遭牵连,世人避而不及,但此人却主动来投,还露了两手颇为玄妙的功夫,当即便被请为宾客;而他接着又说出了当年的故事,还拿出了那枚不管多么落魄都没有用掉的银元,倒也让人颇为感动,认为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可他接下来却厚着脸皮,开始纠缠起大小姐,这便让人的观感极具下降,讲道理,哪怕大小姐做不了墨家的媳妇,也轮不到你个来历不明的江湖宵小染指啊?
关键此人满嘴的风言风语,经常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胡话,有事没事就劝大小姐喝热水,把人家当热水袋呢?
于是二小姐好不容易积累到的那点好感度,也就烟消云散了。
“肖公子,你又守在这里干嘛?”二小姐还算有礼貌的问了一句,不管看他多不顺眼,他也毕竟是家里宾客,多少要给点面子的。
“自然是想把这朵花献给大小姐了。”肖言很认真的答道。
“替我姐姐谢谢您勒,献花就不必了,我姐姐并不想见你...”二小姐说着,语气愈发冰冷了。
可对面却不像是能读懂气氛的那种人,哪怕二小姐的意思都说得如此清楚了,还是锲而不舍的说道:“可这真是我的一点心意...要不,二小姐帮忙捎带一下?”
“我凭什么帮你捎带?”二小姐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那我...回头请你吃好吃的?”肖言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现在吃的用的都是我们白家的,你拿什么请我?用我们白家的钱?”二小姐毫不客气的反问道。
对面一时语塞,脸上也露出了一番难堪的颜色,缓了一会,才认真的答道:“我会赚到钱的,会赚到很多很多钱的!”
“哼~”二小姐冷哼了一声,原本打算就此离去的,可刚一转身,突然想到了点什么,又回头说道:“把花给我。”
肖言心头一喜,以为对面被自己的真诚所打动,回心转意,愿意帮忙了,连忙小心翼翼的将这朵菊花递进二小姐手头。
二小姐也不再多废话,扭头就走,几步就消失在了长廊拐角。
“哼~自作多情。”二小姐低头瞟了一眼掌中的花朵,那上面还残留着些许的温度,都不知道被那家伙捧在手里多久了,想想都觉得恶心!
她掌间气劲喷涌而出,直接将菊花震成了一抹碎屑,接着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跑去泡澡了。
而正在闺房里抚琴的大小姐,也不会知道有人为了给她送朵花,在长廊外枯等了两个时辰。
可他依旧每天都来,傻傻的等在长廊外面,也依旧准备着各种小礼物,有时候是花;有时候是纸叠出来的小猫小狗;有时候是街头买回来的小吃,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有些东西交给了大小姐,有些东西交给了侍女,却没有一件送到了大小姐手头。
他这番舔狗行为持续了一个月,本以为是在慢慢积累好感度的,结果等到后面结婚了才知道,自己费尽心思准备的礼物居然全被小姨子给扔掉啦!
果然是舔狗最终一无所有!
也难怪他后面对儿子的教育会呈现出另一种极端,应该就是汲取了这番惨痛的教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