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一时间就连吕布也看得呆了,陡然间肋骨处一阵钻心的疼痛,吕布立时反应过来,拍了拍那只又在腰间的玉手问道:“崔姑娘,既然你等如此仇恨那董贼,为何你们今日的目标却是王断呢?”
见灵儿和貂蝉亦投来询问的目光,崔十娘苦笑一声,解释道:“那王断乃是我师门仇人。十一年前,王断为了得到我师门秘籍,将我师门老少屠了个干净,只剩下我和小师妹当时正在门外躲猫猫,因此才躲过一劫。
今日看见那王断之时,满脑子都是当时师傅和师兄弟们惨死的画面,一时难以自已,这才临时更改了刺杀目标!”
灵儿和貂蝉点了点头,却听吕布在一旁冷笑道:“你撒谎!崔姑娘你不会真当吕某傻吧?你等以醉玲珑之名入相府行刺,必然筹划已久,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王断就在董贼身边呢?
崔姑娘,作为盟友,我们固然不能做到完全的坦诚相待,但是否也不应该有意欺瞒呢?”
崔十娘微微变色:“难道吕将军觉得崔某是在欺骗你们不成?”
“欺骗或许不至于,但欺瞒总是有的吧!”吕布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吕某出生之地来往游方僧侣颇多,吕某也曾目睹过九原之上众多的庙宇佛像,对佛教也算是略知一二。
彦达缚者,乾达婆也,佛教中赫赫有名的天龙八部众之一,以香为食,全身都散发着悠悠的清香,擅使法门棍。今日那彦达缚虽然用的是短剑,但其中隐藏的棍法又怎么瞒得过吕某呢?
崔姑娘,乾达婆乃是佛门尊者,其人却对你毕恭毕敬,言听计从。我想姑娘绝对不会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戏班子的台柱子吧!”
特么的该傻的时候不傻,不该傻的时候,却傻的像个二愣子!
崔十娘瞥了吕布一眼,知道如果继续隐瞒下去恐怕适得其反,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吕将军说的不错,崔某对你们确实有所隐瞒。不过,先前说的和王断仇深似海却并未欺骗各位。
我崔十娘虽然出生中土,祖上却来自天竺佛门。当年,先祖师为振兴佛教远离天竺东来中土。恰逢汉明帝夜梦金人,遣人西行迎接摄摩腾和竺法兰两位大师,因而掀起了一场佛道之争的轩然大波。
那场比试道教多次进行画符念咒,隐身火遁等法术的比拼,结果都败给了两位大师。
道教大败,褚善信当场气绝。当时道教中转投佛教之人不在少数,其中也有部分弟子思想偏激固化,他们脱离了道教创建了光复道教和铲除我教为宗旨的抑佛教。
因此,先祖师为避免波及无辜,也为了能够保证可以顺利的传教解惑。他选择了一条不同于他人的道路。他指国为姓更名竺扶风,在豫州隐居下来。”
“竺扶风?可是那千机堂的创始人?他竟然是个僧人,还是你的先祖师?”
崔十娘点了点头:“不错,所以我才敢说王断那易容之术不过是初入门径罢了。当年我先祖师以僧人之身,易容乔装成婢女、夫人潜藏在‘一剑凌云’家中七七四十九天,硬是没人察觉,那是何等的风?骚?又是让人何等的仰慕?
可惜,当时先祖师决定走的是另一条路,因此也才注定了我千机堂的衰败,以及千机堂的烟消云散!”
“什么路?”
“当年,竺法兰和摄摩腾两位大师都走的是以刘姓皇室、朝廷官员和官宦子女为发展目标的宫廷路线。我先祖师却决定另辟蹊径,他要走一条先贤从来没有走过的道路。
他隐居于民间,对民众的痛苦感同身受,也时常派遣弟子出门布施赈灾和宣扬佛法。因此却也导致了后代弟子武艺荒废,手无缚鸡之力。结果在王断这个恶人闯入千机堂后再无几分还手之力,名震一时的千机堂也最终瓦解冰消。”
场中一时清冷,吕布三人俱是一片震惊。
他们并不震惊于崔十娘的信仰,也不震惊于崔十娘的民族和国籍,而是震惊于崔十娘悲惨的身世。
灵儿和貂蝉缓缓走过去扶着崔十娘,想要安慰几句。
崔十娘却是摇了摇头,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飞过的孤雁,徐徐吐了口气,坚定的问道:“吕将军,翌日除董贼杀王断的时候,可能助我一臂之力?”
“崔姑娘,你放心,此等恶贼吕某誓必斩之!”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一阵马蹄响起,四人三马消失在阿房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