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调歌头?太史慈》
落日郡城前,北海水连空。忽闻城下浪起,大纛万骑拥。怎堪太守帐下,并无一将骁勇,尽是酒囊翁。可怜宗部将,脸色有无中。
长缨枪,白羽箭,落雕弓。肝胆烛照,东莱侠士逞豪雄。纵使黄巾云从,锋如雨矢飘红,一诺千金重。匹马过重围,怒箭吼西风。
……
陈兴到达济阴之时,周仓也刚刚赶到北海城下。
北海城下早已为青州黄巾重重包围,旌旗猎猎,刀枪如云,数万头戴黄巾的战士傲然屹立在北海城下。一杆遒浑苍劲的大旗随着连绵不息的战鼓声和号角声在阵中迎风招展,黄色的旌旗和黄色的头巾如同海浪一般起伏跌宕。
“来者何人?”周仓和野子一行人刚转过山坳正欲直奔城下的黄巾大营,突然听见坳口一声高喝。
众人勒马驻足抬头视之,只见山坳口跳下三五十人,俱是黄色短褐裤袍头扎黄巾,众人神色间虽是彪悍凶狠,却依旧掩盖不住脸上的一丝丝菜色,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应有尽有。
为首一名小校赤着双臂,手腕处一道疤痕即可入骨。
那小校行上前来,见周仓一行十数人皆是白马大氅,腰间悬挂着一把把宝剑,尤其是周仓手中那把长刀明晃晃的刺眼,谨慎的朝周仓拱了拱手道:“阁下何人?前往北海何事?”
赵野朝周仓一笑,拍马上前,将腰间一拍喝道:“我等奉朝廷之令前往北海公干,你等又是何人,为何在这北海城下设置关卡路障,意欲何为?”
朝廷的狗贼?
小校脸色大变,脚步急退,很快便退到鹿砦后,与麾下那三五十大汉拥簇一起,壮着胆子喝道:“我等乃是青州义军管大帅麾下,大帅命我等镇守此处要道。
北海已被我大帅重重围困,阁下如果识相就早日离去,否则大战一起,就别说战场上的刀剑不念及你是朝廷中人!”
“少特么的废话,什么时候天公将军的麾下已变的如此胆小怕事了,可惜你爹妈给你空生了一副好的皮囊!”周仓眉头一皱,朝那小校喝了一声,“还不快滚回去,告诉管帅,故人来访!”
“既然是大帅故人,你们暂且再次稍候,我去禀告大帅!”大帅的故人?小校被周仓唬得一愣,也不敢还嘴,只是朝周仓二人说了句话,转身屁颠屁颠的朝黄巾大营奔去。
这什么玩意?
说好的风骨呢?说好的只有胸怀死志而无偷生的黄巾人呢?中原黄巾覆灭后,青州黄巾就没落至此了?
周仓和赵野二人面面相觑,看着眼前的那三五十人摇了摇头,自找话题闲聊了几句。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一阵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响起,一彪人马从大营飞奔而来。还未近前,一道雷霆般的声音已在耳边炸响:“是哪一个故人要见我老管?”
周仓纵马来到鹿砦前,直视着对面那黑铁大汉:“我!”
“阁下是谁?恕老管眼拙,老管好像不曾与你打过交道!”管亥一双牛眼怒瞪,声音好似大喇叭。
周仓安然一笑:“你管亥哪里眼拙了,分明眼神好的要命,周某确实没有和你管亥打过交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刚才那拦路小校顿时面如土色,管亥更是手中的长刀猛地往地上一斫,火花四射,“阁下好胆,竟敢冒充我老管的故交!难道你就不怕我老管手中的这把刀吗!”
“哈哈,别人怕,周某还真不怕!”周仓哈哈大笑一声,将手中的武器抛给赵野,双手抱拳喝道,“原黄巾军东路大军彭脱旅帅帐下周仓见过管帅!”
周仓?
管亥仰天一声长啸,手中的大刀怒指周仓:“周仓,你这厮当初不是背叛彭脱投靠了朝廷吗,今日你等又来此地作甚?莫不是狗朝廷卸磨杀驴,你走投无路想投靠我老管,重新回到义军阵容!
我老管告诉你,你特么的少做哪些青天白日梦!老子不是彭脱那厮,手下容不得三心二意之人!看在昔日同袍的情分上老子不与你一般计较,若是你再不滚蛋,就休怪老子这把刀不认识你!”
“周某现在是前将军王公帐下白马义从校尉!哼,你不念及旧情?管亥,若不是周某念及旧情,你还真以为周某吃饱了撑的,跑数百里的路程来看你?”周仓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丢给管亥,“自己好生看看吧!”
那令牌乃是玉石铸就,晶莹剔透珠圆玉润,上面一匹战马引颈长嘶,右侧一行隶书丰厚雍容:义之所在,生死追随!
管亥翻来覆去的打量着手中的令牌,渐渐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狐疑之色:“王德玉贵为朝廷四方将军之首,风评固然不错,但其毕竟是我教之大敌,不知周仓兄弟此次奉令而来却是为何故?”
周仓接过管亥手中的令牌,揣入怀中朗声一笑:“周某奉主公令前来拜会,仅为两人!”
“何人?”
“一人名唤太史慈,另一人正是管帅你!”
“找我老管?”管亥一愣,转而仰头长笑,“太平教因他王德玉兵败道消,我老管与他更是兵分不同阵营,他遣你来拜访我?莫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周仓冷笑一声:“就算你自己是只弱鸡,我家主公那也是空中的腾龙。姓管的,你那嘴角是用来喷粪的吗?你可是想瞧一瞧我白马义从的威风!”
“哼!我老管如今统兵数万,兵围北海破城在即,就连孔老蔫麾下的大将宗宝都被我劈于马下,莫非你还以为我老管是吓大的?几句话就让我老管俯首帖耳?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