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征濮阳,就因自己的一意孤行,不但暴露了陈宫等人早已策反的魏种和毕湛等人,也让鄄城和廪丘的曹仁有了准备,结果鄄城首战不利,还让曹操及时赶回来给了自己当头一棒。
若是按照文优之意,以奇兵下濮阳再关门打狗,接着趁曹仁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再顺势兵临鄄城,何来今日一败啊!
吕布摇了摇头,吐掉心中的郁积,亲手扶起坐草地上的李儒道:“先生,曹操从鲁郡分兵袭取濮阳和定陶,却让夏侯渊、夏侯惇以及曹纯半路伏杀,足以见得定陶城下同样也有他的埋伏。
而我军昼夜奔袭百十里,又遇两场厮杀,孩儿们疲惫至极,军心不安,如今之计我等应当若何?”
本来好好的一个局面,结果却遇上一个猪一样的队友!
李儒暗叹了一声,扫了眼前的吕布和魏越等人,勉强振作起精神:“此去有两条路,一条径直通向定陶,另一条则绕道冤句再杀回定陶。
两条路皆有利有弊,第一条可少行三五十里地,但按照曹操的部署来看,这条路必然还会有伏兵。而绕道冤句,则会多行上数十里的路程,但好处是我们可以趁曹操的不备,打曹操一个反击!”
“好,那我们就绕道冤句,再杀曹操一个措手不及!”吕布将方天画戟往地上一砸,恶狠狠的看着定陶方向,“哼,曹操这狗贼令我失去众多的兄弟,今日本将军不给他松松皮,他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
辰时,天已经渐渐亮开了,虽然二月的中原依旧还有雾气,但百米外已经清晰可见。
“子恪(吕虔字),元嗣(韩浩字),这吕布大军不会是已经被元让和文烈、子和他们给全歼了吧?”曹操看了看时辰,向吕虔、韩浩及典韦、牛金诸将道。
“若是真如此,主公又何必心急呢?”吕虔摇了摇头,笑道,“按时辰来算,吕布却是应该早就到了,不过那吕布虽然少智,李儒却是智谋深广之人,兼且吕布本人一身武艺出神入化,妙才诸位将军要想留下吕布,恐非易事耳!”
曹操捋了捋须:“是啊,若非吕布此人重利忘义天生的反骨,我还真打算将此人招揽于麾下。可惜啊,此人先后背叛丁建阳和董仲颖两人,天下无人敢用也!”
话刚了,陡然听得后军一声棒子响起,后军主帅赵俨和蔡阳已经远远奔来:“主公快走,吕布率军从后方杀了过来!”
曹操急忙回头望之,只见四路军马铺天盖地的从冤句方向飞奔而来。当先数员大将,正是吕布及其麾下副将魏越等人,旌旗猎猎,气势滔滔。
兵士们手中的弩箭和长矛密集如雨,每出手一次斗将带走百十名曹军的性命,曹军顿时大乱。
“主公快走!”
吕虔、韩浩和牛金等人一声怒喝分头迎向魏越、朱易和李丰,赵俨和蔡阳则掉马头向薛兰冲去。只有吕布无人可挡,如临凡的天杀星一般,手中的方天画戟挥动的瓢泼不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身上的铠甲浸的枫叶一样的殷红。
曹操大惊,立时进退失据,却见贴身护卫典韦已飞身下马,手持一双铁戟,大喝一声:“主公尽管向前,只由典某断后便是!”接着又转过头来朝着中亲卫喝道,“吕贼来十步乃呼我!”言毕放开双脚紧紧的贴在曹操身后。
“十步矣!”见吕布来势较急,众亲卫冲入人群中纷纷抵住吕布麾下的精兵,却依旧挡不住吕布的步伐,越来越多的亲卫成为了吕布戟下的亡魂。
“五步再呼我!”典韦再次怒喝。
“五步矣!”又是一群亲卫冲了上去,挡在典韦身前。
典韦心如滴血亦心急如焚,一把转身过来,双脚在身前亲卫的身上一踮,高高跃起从天而降,手中的双戟脱手而出,如旋风一般在吕布麾下众兵士身前划过,带起一蓬蓬的鲜血和十数道惨叫声。
接着,典韦双手一抄接过飞回来的铁戟,舔了舔铁戟上的鲜血看着眼前的吕布冷笑一声:“三姓家奴,爷爷早听说你戟法无双,今日可敢与你爷爷斗上一斗,看看谁的戟法更厉害!”
吕布一生自负神勇,而戟法更是天下无两,抬头见曹操已被亲卫们拥簇而逃,心下怒火中烧,哪里还经得起典韦的两句撩拨?直接便从赤兔马背上飞将下来,与典韦战在一起。
但见:
吕布发怒,典韦生嗔。吕布发怒,一杆方天画戟出没如流星,或上或下或前或后,落下时阵阵杀气。典韦生嗔,两柄大寒铁戟飞舞似明月,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升起处点点寒光。
流星伴明月,明月罩流星。项羽见之为之胆寒,李靖观后不敢用戟。二人使出浑身解数,斗了三五十个回合,只杀得尘烟四起,天昏地暗。
“将军,速速回城!”正斗间,忽然听得场外一声怒吼,接着又是惨叫,吕布心中一凛,一戟荡开典韦手中的利器,再把戟往地上一撑飞身上马,极目而视。
只见麾下副将薛兰已经被赵俨和蔡阳二人劈于马下,曹军却在二人的指挥下重新掩杀回来,竟已渐渐稳住阵脚。
反击之势已去!
“非战之罪,此乃天亡我也!”吕布须发倒竖仰天一声长啸,飞身回到中军,长戟一挥,亲押大军阵脚向定陶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