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起,莲花落。
王断不露声色,心中却已经暗自警惕,这玩意他已经听说了很多次,在京城宫墙大院中绝杀何进的那一夜他也见过。
而昆仑则是直接勃然色变,烟花信号,太平道起义之初就曾多次使用,这是厮杀的信号,也是进攻的信号,同样也是召唤兵马的将军令。
将军令,号令千军万马,岂有独自拿出来自个把玩的道理?
“师尊,王兄,走!”
昆仑向南华真人和王断同时低呼一声,手中的承影剑蓦地腾空祭出,一轮明月从手中升起,银色的光华与半空中真正的玉盘交相辉映,仿佛一道帘幕从天而降,落在王黎等人身前。
王黎手中的中兴剑搁在身前,四人齐齐向后退了一步。再抬头看时,那光的帘幕已经消散,南华真人及王断二人已经一前一后跃在九镜塔上,从屋檐的那端消失,而昆仑早已如鸿雁一般杳无踪迹。
“哼,真是可惜,让他们给跑了!”崔十娘愤恨的看着南华真人三人远去的方向,横笛猛地一甩,一道黝黑的透骨钉从横笛中飞出,击打在屋檐上,发出“铮”的一声脆响,在夜空里格外的清晰。
王黎摇了摇头,大声笑道:“崔姑娘,但凭我等四人根本就没有把握能够将其三人全部留下来,又哪里来的可惜啊?”
“啊?就我们四人吗?”崔十娘一愣,望着天空上已经消散的点点星光,“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这不是你王将军的将军令吗?怎么会没有人前来呢?”
“这哪里是什么穿云箭,不过是王某闲暇时打算给至儿做的一些小玩意罢了!”王黎哈哈一笑,与赵云相视一眼,默契于心,二人手中的中兴剑和亮银枪同时从手中刺出。
枪剑同出,两条银色的长龙一前一后,一高一低,张着牙舞着爪,带着漫天的光芒和雷霆的气势卷向罗睺。
崔十娘花容失色,罗睺猝不及防,王黎二人手中两条银龙已经擦着罗睺的身躯,落在其身后不远的假山之上。一声闷哼从假山后响起,一道人影踉踉跄跄的窜了出来。
王黎、赵云将枪剑收回鞘中,并列于前安然而立。
“王德玉,你们俩怎么知道贫道会重回此地?”那人吐了一口鲜血,努力的抬起手臂按住胸前,胸前两道伤口深可及骨。
王黎冷笑一声:“昆仑,你等一心复教,这十数年来先后策划了千机堂灭门一案及太平道起事诸事,如今诸侯并起群雄逐鹿,天下大势已渐渐的脱离了你等的掌控。
你们在阴暗中谋划了这么久,才逐渐从暗处转至明处,又怎么可能因王某和子龙二人,以及一支烟花,便轻易放弃这彻底消灭毗门教的大好时机呢?”
那人又捂住胸口微微咳了一声,抬起头来,赫然正是张角的师弟,南华真人的另一个徒弟,昆仑!
“白衣银狐,果然不同凡响。”九镜塔顶屋檐上两道影子一闪,南华真人和王断同时飘落在昆仑身前,南华真人手中的拂尘搭在手腕上,站在昆仑身前点头应道。
“你说的不错,天下大势尚不明朗,贫道能把握住就只有先灭掉毗门教,减少我抑佛教甚至我道教以后发展的部分阻力!”
王黎冷笑一声:“可是,你等显然并没有想到王某早就猜中了你等的心机,以至于你等功败垂成,说不得今日还要陨落此地!”
昆仑咳了一声,勉力直起腰来:“毗门教不过是些来自异域的邪门歪教,而我道门却在中土已经发展了数百年,王将军今后想要夺得天下,就不怕如今本末倒置?王将军不会是看上了毗沙门天王吧?”
见赵云、罗睺不动声色,崔十娘脸上微微一红,王黎却已鼓了鼓掌,越众而出:“看上又如何,没有看中又如何?昆仑,你也不用在此试探了。
本将军今日不妨告诉你等,不管是毗门教也好,抑佛教也罢,还是你们两教的本宗佛教、道教,若是能够守心持正,度化万民,做一个真正的佛家高僧,道教宗师,如摄摩腾、竺法兰以及老庄那般,本将军欢迎之至。
但是,若是要如你等模样整日里躲藏于鼠洞之间,算计人心,遗祸天下。那么迎接你们的只有本将军的怒火和朝中枕戈待旦的数十万大军!”
昆仑脸色蓦然一变,南华真人早已须发倒竖:“王德玉,贫道只是念及你乃难得的英才,才允昆仑与你好言劝说,若是你再执迷不悟,那就休怪贫道出手取了你的狗命!”
“南华真人,你是不是气得糊涂了?”王黎拍了拍腰间的中兴剑,仰天长笑剑锋直指南华真人,“且不说本将军并非那三岁小儿,可任由你等捏在手中折腾。
单说今日的局面,也是我等占了你的上风吧?你和王断或许还需要王某费些功夫,但这昆仑,你觉得他还能在王某身前全身而退吗?更何况,你莫非忘记了王某手中还有这将军令?”
说罢,王黎又从怀中掏出一枚物件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华真人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