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王黎一口将酒喷出去洒了一桌,徐庶笑的撑着案桌前仰后合,太史慈笑的双肩抖动,赵云兀自直不起腰来,周仓和赵野二人在门口相互扶持着,嘴角同样也忍禁不住,只有那贾诩还在一旁强忍着。
这个促狭鬼!
半晌,王黎才止住笑意,抛下一句话施施然走出门去,这下连贾诩这只老狐狸也忍不住了,直接把酒倒在地上洒了个干净。
“兴霸,本将军命令你今夜想一个法子,明日便由你前去与那孙文台论及接风送程之事!”
……
月已升到屋顶,满院的清辉。
王黎背负着双手站在院落中,凝望着当空皓月,也凝望着客栈二楼上那道还亮着油灯的窗户。两道婀娜的身影映衬在窗纸上,一道是马云禄,另一道自然就是蔡琰。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蔡琰不是王黎的情人,王黎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与蔡琰产生交集,更没有想过就是下午那一袭白衣以及那直抒胸中豪情的琴音,竟也让自己有了片刻的心神不宁。
虽然那并不是什么情愫,也没有什么相思,但终究心里还是动了一下。
明天就要离开此处了,从此以后黄沙漫道,关山路迢。而美好的人或者事物,总是值得人们去留念甚至再看上一眼。所以,趁着这如水的月光下,趁着此刻亦心静如水,隔着夜色远远的打量一番,不再凑上前去仔细的端详。
蔡琰,再见,或许再也不见!
“兄长,夜深了,明日还要赶路,早些安憩吧!”赵云手托着一件大氅从黑暗中走过来。
王黎叹了一口气,缓步走开,却没有注意到那扇窗户已经悄悄的打开,马云禄伸出头来朝赵云做了个鬼脸,又转过头去看着灯下那同样在打量着王黎的女子神秘的一笑。
“噗嗤!”
灯灭了,夜深了,月亮渐渐爬上半空,睁着眼睛独自看着世间的人们,清冷,孤寂。
……
翌日清晨,太阳才刚刚升起,秣陵渡口却早就张起了帆。
王黎站在船头和孙坚、周尚等人一一话别,又看了看孙坚身旁如虎豹一样的孙策以及昨夜才从庐江匆匆赶来的“羽扇纶巾”周瑜,抱了抱拳返回舱中。
两道靓丽的身影挡在自己身前,檀舌轻吐好像雏鸟轻啼。
“主公!”
“前将军!”
王黎一懵,张口结舌的看着二人,一人乃是马云禄,而另一人正是昨夜窗户前自己凝望的那道身影。
“蔡姑娘,你…你这是要去哪?”看着那一袭白衣,王黎的心有忍不住的跳了一下。
蔡琰脸色微微一红:“民女打算乘搭一个顺风船,再次回雒阳故居看上一看,因民女一直与云禄在一起,尚来不及向前将军说明请得前将军的同意,还请前将军见谅!”
回雒阳故居?
王黎又是一怔:“那蔡中郎处怎么办?”
马云禄从蔡琰身后冒了出来,向王黎嘻嘻一笑:“主公放心吧,蔡姐姐经常一人独自离家远行数十里习琴的,伯喈先生早已见惯不怪了。
更何况,我今早已经托文和先生去信由江东堂转交伯喈先生,说蔡姐姐被我绑架到雒阳了!这下主公和蔡姐姐都不用再站在月下互望了!”
“胡闹!主公岂是你随意打趣的?而且那江东堂是何等的重要,岂能替你随便传递私信?”
赵云狠狠的瞪了马云禄一眼,却见贾诩已经站到马云禄身边长笑一声:“云禄姑娘此信乃是贾某亲自操刀捉笔,子龙将军何必怪罪云禄姑娘?不过,贾某倒是觉得此信去得好去得妙。否则,贾某又怎敢越过主公擅作主张?”
“先生此话何解?”赵云疑惑的看着贾诩。
“蔡伯喈此人乃当世大才,一身所学惊为天人,只是他如今已经心灰意冷,若不稍稍用点计策,他又怎肯为主公所用?”贾诩拍了拍赵云,指着前方船头上的王黎和蔡琰微微一笑,“更何况,将军不觉得云禄姑娘这也算是公私兼顾吗?”
“可灵儿主母那里…”
“主公征伐天下,戎马倥偬,血脉尤为重要。如今主公仅主母一人膝下尚无子孙,主公不急,我等身为臣子的又怎能不急呢?”
这难道就是兄长说过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吗?赵云叹了口气,遥遥的看了看远山,一对大雁正从山顶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