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并不是压死文聘的一根稻草。
一声炮响,身后一里处的草丛中撞出一彪人马来,红衣红甲配红色的枣红马,仿佛一朵朵火烧云从远处飘了过来。为首一员大将,虎背熊腰,腰间剑鞘熠熠生辉,掌中宝弓弯如满月。
“刘磐小儿,又给我们送兵马来了?”
人未到,声已到,比声音更快的却是掌中的落雕弓。那人并没有直取文聘,而是一行人冲向刘磐。刘磐刚刚拔转马头,利箭已经破空而至,不是一支而是数百支,上千支飞蝗一般,覆盖在刘磐麾下将士的头顶。
“噗嗤!”
“噗嗤!”
战马嘶鸣,众人怒号。
刘磐的前锋军顿时大乱,上百匹战马瞬间就被利箭插中,鲜血汩汩直流。前锋军中的将士们则疯狂的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拼命的击打着呼啸而来的利箭,口中歇斯底里的嗷叫着。
“杀!”
眼见刘磐麾下不敌,而己方的阵营已被刘磐的前锋军搅得乱七八糟,文聘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声怒喝,胯下战马一丝长啸越阵而出,手中的白蜡枪亦如出林巨蟒向太史慈缠了过去。
一寸长,一寸强。白蜡枪很长,足有一丈余长短。一寸短,一寸险。手中剑很短,只有三尺许寒锋。仆一交锋,长枪短剑便爆发出惊天骇地的阵势。
一道道寒光在两军阵前激起,文聘和太史慈二人转瞬间便纠缠了十余个回合。王威见文聘已缠住对方大将,怒啸一声,代替了文聘中军主帅的身份,帅旗一挥,岸上的一万五千余将士如滚滚的白河波涛一样扑向太史慈麾下,而自己则与刘磐夹马直奔太史慈。
想要也多打少吗?
太史慈阵中的副将一声冷哼,一丝讥笑挂在嘴角,手中的长剑猛地落下,又是一声惊天的鼓角冲天而起。
王威和刘磐二人还未到文聘身边,心中便涌起一阵惊疑,陡然又感觉地面一震,宛如地龙翻身般剧烈的抖动起来,一彪人马白衣白甲仿佛一股白色的洪流般从白河上游飞扑下来,在黑色的夜里和赤红的烈焰中格外的显眼。
铁蹄阵阵,气势汹汹,看来架势怕不是有数千人之多?
而更为人胆寒的却是那些马匹掠过,身后便扬起滚滚的浓烟,直把飞起的灰尘亦远远的抛到马后。为首者玉树临风,双眼犀利宛如枪芒,手中一把亮银枪在火光中散发出森然的杀气。
“常山赵子龙在此,文聘纳命来!”
一声长啸,赵云已经纵马闯入大阵中来,手中的亮银枪左右腾挪上下翻飞,或如银蛇探路,或如梨花飘舞,或如冰雪降世。亮银枪每次转动,必然带起一蓬蓬鲜血和一声声惨叫,赵云手下竟无一枪之敌,只杀得荆州众军心胆俱裂,望风而逃。
刘磐、王威相视一眼,并做一块直奔文聘身边,朝文聘喝道:“大帅,快走!”
话犹未落,鼓角声再次从他们身侧的草丛里响起,无数的旌旗从中飞出,窸窸窣窣亦在草丛里响起,而如雷的呐喊声同时亦骤然响彻白河四方。
“休教走了文聘!活捉刘磐,王威!”
“刘磐还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
一声声厉喝,三人惊得差点跌落在马下,齐齐荡开太史慈的掌中剑,仰天长啸一声,各率领三五千将士夺路便逃,留下两三千的逃兵溃勇和满河的尸骸。
……
火光之中,庞统和身后的两三百兵士缓缓从路边的草丛中站了起来,走到赵云身前赞道:“子龙将军,仅凭你一马一枪以及身后军马绑缚的树枝木干就将文聘、王威等人吓得屁滚尿流,果然不愧是一身虎胆的常山英雄。”
赵云长笑一声:“赵云一身蛮力而已,怎及得你庞士元这一出连环之计?新野城中瞒天过海。千余人马西门进东门出,其余三千人马则早已兵分三路,早早的伏兵各处以待敌军。
新野城下一把火,虚虚实实又使得文聘中计,直奔白河。我军以逸待劳,再以数百兵士和旌旗鱼目混珠,吓得文聘不敢详查弃军而逃。士元果然不愧是兄长看重的人物,初出茅庐便定下如此深远的计策,我等实是自愧不如也!”
“不!子龙将军,统如今同样已经是无计可施了,不过,主公却还有一计!”庞统摇了摇头,朝赵云哈哈一笑,“主公已经接到郭军师的密报,军师和文远将军正从南阳飞奔而来。他们打算再给我们这个荆州大将文聘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围魏救赵,智取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