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将军府的大门霍然洞开。
一群精壮的江湖游侠涌了进来,皆是黑衣黑帽,神情彪悍,手上的武器却是长刀、利剑、软鞭、铁索不一而足。唯独中间一人,眉清目秀身形消瘦,一袭长袍文士打扮。
崔十娘等人或许不认识,但王黎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此人正是袁术的从弟袁胤。
袁胤分开众人,大摇大摆走到堂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眼神中充满极端的鄙夷:“我兄长乃前朝三公一门嫡子,虎贲中郎将,兼两州州牧,当朝的天子陛下。姑娘是何须人,也敢直呼我兄长名讳,诋毁我兄长清誉?”
“诋毁?就你家那僭位的袁术也值得本座诋毁?”崔十娘嗤笑一声,双目如电直射雷薄,“雷将军,你如今身居高位手掌重兵,也可以说得上是这天下寥寥可数手眼通天的人物了。
若非其人对你有过救命之恩,或者其位非你可比拟,如何能够指使你,又如何能够使得动你?你刚才说本座聪慧机敏,本座虽然愧不敢当,却是亦有几分智慧。
以本座看来,这天下能够使得动你,而你却又心甘情愿,愿为之所驱使之人,除了你那位主公,寿春的那位伪帝袁术之外,怕是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吧?”
“果然不愧是主公让本将军留意的毗沙门天王,本将军只是说了一句受人指使就被你抓住了线索。可惜,如此的一个美人,今日就要凋零在雷某的将军府中了!”
雷薄踏上前一步,手按腰刀将袁胤护在身后,朝府中的江湖游侠接着一声怒喝:“还不动手,你等还要作甚?除了那个小姑娘必须活捉之外,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诺!”
众人齐齐一声呐喊,十八般兵器已向崔十娘四人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来势之快,恍如孤岛上四面涌起的洪流,雷霆阵阵,银光滔滔。崔十娘四人,哦不,崔十娘、唐周和至儿三人还来不及道上两句场面话,便纷纷祭起手中的武器拼命的抵挡前方来的刀光剑影。
“我佛门不但有菩萨慈悲,亦有金刚怒目。各位既然来了,就尝一尝本座的佛门狮子吼吧!吼!”
突然,人群中一声雷霆炸响,老态龙钟的那伽立时好像化身为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般一个纵跃窜到至儿身前,一声怒啸,滔滔的吼声从丹田直贯唇中,铿锵激烈。
音波所过之处,仿佛一层层声浪卷带着一股浩然正气,那三二十名江湖游侠脑中如灌注了一道魔音一般,醍醐灌顶愣在当场。
手中压力一减,唐周的疯魔棍法顿时如潮生的碧海,一棍接着一棍连绵不绝的共向身前的黑衣人,霎时间便已有四名黑衣人头破血流倒在场中。
而至儿同样将手中的长剑舞得如同天女撒花一样,剑光掠过带起声声惨叫和朵朵血花,三名黑衣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臂飞起又落下,眼中满是惊疑。
同样的,崔十娘急忙一脚踢飞眼前的一名黑衣人,手中的横笛亦横在嘴前,只等如滚滚长江的佛门狮子吼落地,一道缠绵悱恻的靡靡之音从横笛中飞扬出来,伴随笛声四处飞扬的还有数十枚绣花针。
那伽的一声怒吼,雷薄和袁胤二人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本来以为大局在握,可以利用三二十名江湖游侠打崔十娘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结果自己二人不但泄了主公的底,还一瞬间便搭上了十二三名游侠的性命。
“既然攻其不备已然行不通,那就攻其必救吧!”袁胤向后退了两步,站在安全的地方,看着至儿一丝冷厉的笑容挂在嘴边。
物伤其类兔死狐悲,余下的二十余名游侠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兄弟袍泽,心中的热血早已沸腾,听闻袁胤一声令下,再也不用投鼠忌器,武器如乌云一般卷向至儿,任凭至儿手中的长剑划过一道道光华,将至儿牢牢的控制在乌云之下。
崔十娘三人再也不敢淡定,疯魔棍、横笛和大掌纷纷横在至儿身前,朝对方的武器挡去,一时间手忙脚乱,刚刚拉回来的优势转瞬间便消失殆尽。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雷薄和袁胤相视一笑,王黎同样也面露笑容,朝赵野低低的嘱咐了一句,与周仓同时猛力在脚下一蹬,腾在半空,脚朝天头朝下一掌在屋檐上打了一个大的窟窿,闪电般掠入屋中。
接着,王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飞起,一股血箭漫天飞洒,雷薄惨叫一声,右手捂在胸前一个踉跄退至游侠人群之中。等袁胤反应过来打算跟着退下之时,脖子上早已架上了一道冰冷的长刀,森寒的利芒激得脖子上寒毛倒竖。
“还不让他们退下?”
周仓手中的长刀轻轻一划拉,一颗颗血珠从脖子边浸了出来,将袁胤的长袍染红了一片。袁胤急忙朝众人一挥手,游侠儿们愤愤不平的护着雷薄退到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