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乌延和那楼麾下的那千余草原儿郎是如何的桀骜,如何的勇猛,也终究敌不过三五万手执兵戈的中原精锐之士。
那是兵力上的压制,也是数字上绝对的压制。
看着麾下的儿郎们如田地中被收割的麦子一样一茬接着一茬的倒在血泊中,乌延和那楼虎目含泪心如刀绞,袁绍的嘴角却扬起一丝残忍的讥诮,大手再度高高的举起。
是的,他确实没有想到公孙瓒麾下的旋风突骑竟然有乌桓和鲜卑蛮夷的影子,也没有想到吕旷和吕翔这兄弟二人竟然出师未捷身先死。
不过这一切并不能左右他的部署,也并不影响他拿下卢奴。为了这一战他已经准备了数年,他的兵力、谋士和武将或许还赶不上王黎,但是也绝对是蝎子拉屎-独(毒)一份。
威震兖州的曹操不可与他匹敌,幽州的独狼公孙瓒同样也不能!而且今日自己就要在这里杀狼!
看着场中飞溅而起的断肢血雨,袁绍心中的残忍越来越盛,嘴角边的讥诮逐渐化为一丝冷笑,大手也猛然落下。
“全军进攻!”
一声令下,除了守在三千工程兵和攻城器械旁的五千余刀盾兵外,偃月阵其余的一万步卒和五千骑兵踏着整齐的步伐一步一步的逼近城下。脚步声整齐划一,气势浑然。
“将军,袁绍那贼子七八万大军全军出动,主公危也,我们是不是要立刻出城营救?”一名副将指着城下的公孙瓒凑到严纲身前低于一声。
严纲摇了摇头:“主公既然将卢奴城池托付给本将军,本将军又岂能擅自出城?敌我悬殊太大,袁贼麾下足有七八万人马,数十名勇将,这卢奴城中有多少兵士和将校莫非你忘记了?
主公兵分多处,两位公孙将军镇守魏昌和高阳,各自带走了八千人马,邹丹和单经又各自统领一万人马去了唐县和望都,如今这卢奴城中加上老弱病残满打满算也不过袁绍一半的人数。
若是单论守城,我等凭借城中的粮草、城池的坚固和守城弩等守城器械,还能坚守十天半个月。若是出城一战,只怕我等就将淹没在袁贼的大军之中,死无葬身之地!”
“那…那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公深陷绝境吗?”
“当然不是!你我皆是主公的将校,这卢奴城池也是主公的地盘,我等岂有见主公危急而不救之理!”
“将军,既然要救主公,那我们还在等什么?”
“等援兵!”
“援兵?哪里来的援兵?”副将心急火燎的看着严纲,嘴角都快上火了。
严纲却拍了拍副将的肩膀笑道:“卢奴、望都、唐县和魏昌互城掎角之势,相距也不过半日的急行军路程。袁绍大军从上曲阳袭击卢奴,卢奴告急,唐县、望都和魏昌必然已得其报。
公孙范和邹丹、单经他们既然已得报,他们就一定正在赶来的路上!本将军只要等到他们的到来,再起尽城中所有兵马,与主公和几位将军一起内外夹击,袁贼的七八万大军必然破也!”
副将点了点头,突然指着城下数里外的几处村落和小树林满脸的喜悦:“将军,那两处是不是就是公孙将军他们到来了?”
严纲顺势望去,只见那几处村落和小树林上尘烟弥漫,仿佛一团团灰色的云层由远及近。滚滚的马蹄声也从云层下传过来,恍若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