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刘备从大桑树下的一介白衣开始努力经营,经历了多少白眼多少磨难,才终于有了今日的局面。他的事业就好似那蒸馒头的饭锅-蒸蒸日上,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有如此窘迫的时候。
他一直以仁义示人,先以仁义取得了徐州刺史的位置,后又举起仁义的大旗率先反抗袁术的伪朝博得了半个淮南郡,却没有想到原来有的时候仁义也是一柄双刃剑。
曹孟德怀恨于他因“仁义”之名占有了徐州,张燕、纪灵等人则更是因其“仁义”之师失去了主公而勃然大怒如疯狗一般的在徐州狂吠乱咬。
虽然他知道想要夺取天下没有真正的仁慈仁义,可是他绝对没有想到袁术和曹操的反击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永安三年九月底,关羽重伤回下邳养病,张燕和纪灵合兵一处将徐盛围在彭城,徐盛势穷力孤弃城转战西曲阳;青州田楷突然出兵袭击琅琊,琅琊相萧建战死,琅琊为田楷一人所吞没;而另一位一直视他刘备为心腹大患的曹孟德同样也撕毁了合约由豫州挥师东进,抢占了下邳郡的夏丘和徐县。
西有纪灵、张燕、曹操,北有田楷,一时间整个徐州风声鹤唳四面楚歌,而他刘备手中也仅剩下一个广陵和大半个下邳郡。
李煜曾经说过: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长江就在离刘备不远的地方,但是刘备此刻却完全顾不上,他的头发都快被他抓掉一般,坐在衙中也如坐针毡,完全静不下来。
“主公,曹孟德四人来势汹汹,下邳数县连续告急,形势越发不利!属下听说当日主公在雒阳之时和前将军甚是交好,前将军甚至还曾将清河借于主公。
主公,为今之计我们是否应该立即派人前往雒阳,请朝廷和前将军出面主持大局?”老好人糜竺起身朝刘备唱了一个喏,率先谏言道。
糜竺刚刚语毕,张飞就站了起来,头摇的拨浪鼓一样:“此事不可!当初借王德玉清河的时候,就曾经答应过要替丁建阳杀掉了三姓家奴,可是如今清河郡归于袁本初,那三姓家奴依旧活的好好的,我等哪里还有脸皮再去求他?”
“三将军此言差异!”一声断言,孙乾也站了起来,“敢问三将军,一斤面子可以值几个钱?三将军,若是我等不曾从军不曾效力于主公,自当有名士的风骨,效仿不食周粟的伯夷和叔齐两位先贤。
但是,如今我等既然身为主公的谋臣或者大将,那么一切的行为都必须建立在是否有利于主公的前提之下。如果能够换来徐州的一时安宁,连性命都可以抛却遑论面子乎?主公,属下愿请求出使雒阳,请前将军主持公道!”
张飞气得须发倒竖,刘备倒是一时拿不定主意,转向一旁的陈珪父子问道:“陈老,你如何看?”
陈珪捋了捋胡须,看着刘备慢慢吞吞的回道:“明公,三将军和子仲、公佑所言都有道理。但以陈某看来,此刻就算是公佑先生出使雒阳,只怕时间上已来不及了吧?
我徐州去雒阳远隔千里,而且沿途还需要经过曹孟德的豫州和兖州等地,来回恐怕耗费时日不短,怕不得有一两个月吧?这段时间内若是遇上曹孟德等人拼死要拿下徐州,敢问主公以何抵挡?”
“那依你之计呢?可是要坚守徐州,将曹、纪、袁联军拒之于城下?”刘备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陈珪摇了摇头,继续道:“未雨绸缪,有备无患。该出使的还是要出使,该防守的也还是要注意防守的嘛。不过,此事陈某倒是觉得主公何妨再问一人,想必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刘备心中顿时一喜,霍然起身,双眼紧紧的注视着陈珪,满眼的期待和迫切:“何人?”
“二将军关云长!”陈珪指着半卧在案椅上的关羽,斩钉截铁的应道。
“嗯?”看着双目微闭的关羽,刘备心中一阵痛心,疑惑的看着陈珪。
陈珪已经接着说道:“明公,关将军的武艺远超过我等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谋士,其战场的洞察力和智略又高上三将军许多,可谓是有勇有谋文武双全。
而且,关将军随你南征北战浴血黄沙,也最懂得你的心思,若是我们之中尚有一人的建议最合适,也最契合明公的想法,陈某觉得非关将军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