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自己又犯了兵家大忌,将整个军队的指挥拱手让给了自己麾下那些虾兵蟹将,对面的王黎狡若银狐,乃是真正的用兵大家,岂是他们几个能够对付的!
吕布狠狠的咬了咬牙,一口鲜血喷出,方天画戟猛然向前一戳一扣,牢牢的绞住太史慈手中的长缨枪,再一搭一扣抵住张辽的月牙戟,然后一拖一松从二人的兵器中腾了出来。
接着,吕布双腿猛地用力一夹,胯下赤兔宝马一声长嘶,趁张辽二人尚未缓过神来红日一般从他们前掠过,直向李儒等人追去。
“休教走了三姓家奴!”
“休教走了那卖主求荣的吕匹夫!”
一声声怒吼在耳边炸响,一道道厮杀于背后传来,吕布心中淌着血狼狈的伏在马背上任由赤兔在沙场上腾挪穿梭,渐渐的脱离了九原城下赶上了前方的李儒。
……
“主公,为何不用乱箭将那吕布射杀在此地,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小山丘上,周仓借着将士们手中的火把,看着远去的吕布和李儒等人,不解的抬起头来,却见王黎身旁一名女子啜然欲泣,急忙收声默立于王黎身旁。
那女子也不答话,只待吕布等人已经完全消失在山坳背后,这才向王黎福了一福,泣道:“昌儿知道,若不是兄长因妾之故网开一面,将军此刻或者已经横尸城下,或者已经成为了阶下之囚。
昌儿承蒙将军厚爱,并受其救命之恩,因此一颗心思全在将军身上,本以为经过董贼之事再加上妾在一旁的点化,将军可以幡然醒悟重归正道,却不想将军早非昔日那个九原英雄了。
先后与兄长为难,然后又再次背恩杀了丁刺史。昌儿原本想在埋了阿母之后,在九原与将军惜别后从此青灯长伴,却又不得不前来哀求兄长饶恕将军一命。兄长尽管放心,妾明日就回到雒阳陪同在义父膝下,与将军做一个真正的了断,再无任何瓜葛!”
王黎叹息了一口气,朝左右挥了挥手,自然有兵士送貂蝉回到九原城中,周仓却已走上前来谏道:“主公,俺是一个武夫,俺不会说话,但是就此放过吕布,文远将军他们如果知晓是否心中会有不服啊?”
“好一个元福,竟敢在背后说张某的坏话!”一声轻笑,张辽和太史慈等人从山丘下缓缓走了上来,朝王黎拱手道,“主公,辽(慈)幸不辱命,已经将吕布那厮逐出了新兴郡。”
王黎点了点头,拍了拍张辽的肩膀:“虽然之前就已经和你们几个商议过,但是王某心中还是有愧啊,丁建阳是王某好友,也是你和伯循故主,如今却要你们暂时放过他的仇人,王某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你等。”
“主公勿需忧怀,吕布那厮此精兵尽损,也如丧家之犬一样惶惶不可终日,岂非比直接杀了他更解气?”张辽指着塞外的方向意气风发,“更何况,主公之意我和伯循都已知道,他的人头暂时留着还有大用,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大用?还有什么大用?难道留着他就不怕再起风云吗?”
“今日放过吕布那厮不为别的,昌儿小姐的原因还在其次,最主要却是要让那狗贼去塞外替主公打下一片江山!”
“吕布那个贼子头上长着反骨呢,他能替主公打江山?文远你不是说笑吧?”周仓一懵,急忙拉住张辽问道。
张辽哈哈一笑:“当然,元福,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一则吕布不甘人后,此去草原必然又是一番血雨腥风,二则不论塞外那一路胡酋收留了吕布,岂不是给了主公翌日出师之名?
他吕布想在塞外重振旗鼓,单凭如今手中的力量怕不得还要数年的时光,而那个时候主公只怕已经早已掌控天下,正想去他草原上来个一日游呢!”
周仓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王黎已经走到众人身前喝道:“传令众军沿途继续追赶,务必要将吕布的势力彻底的逐出我大汉疆域,让他不得不扎根草原!”
“诺!”众人齐齐一诺,声音雄浑有力,仿佛黑夜中奔向光明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