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清晨的风还没有将夜晚的寒露吹散,鞠义和蒋奇就已经挥师来到易京城下的南境营寨前。
猎猎的旌旗在寨外飘扬,赫赫的兵锋在兵士手中耀武扬威一般散发出森然的寒意。鞠义巍然坐于马上,手中的长刀遥指营寨前方的那楼军马,满目仇恨。
试想一下,他鞠义一生戎马倥偬能征善战,在袁绍帐下屡建奇功,手下的先登营同样名扬九州,乃是天下稍有的貔貅之士。
当年冀州白川一战,区区两百将士就将韩馥帐下的精兵打得望风而逃,而他的副将林磐更是以一己之力拼掉了上将潘凤,为先登营正了正名。
但在那之后呢?
先登营先是在卢奴与公孙瓒的旋风突骑僵持不下,后来又在黑水池被公孙瓒一把大火烧得抱头鼠窜,数千出征将士仅剩下他只身脱逃,他亦只能集合残余的先登死士重新打造一个全新的先登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虽然那楼并不是他的仇人,但是谁让他跟随了他的仇人呢!
“杀!”
鞠义一声怒喝,朝前方的营寨一指,四千军马如洪流一样直奔正那楼。
“先登死士,有死无生!”
一阵阵怒喝从喷张的血脉中涌出,箭雨齐飞,刀剑共鸣,无尽的戈矛高举手中,先登营的将士们亡命也似的扑向对手。
“弯刀!”
那楼本就是纵横塞外的男儿,平生崇尚的也是草原狼群的那种嗜杀,见了鲜血和杀伐比见了亲爹还亲,又怎会惧怕不久前才败于主公的手下败将?而且兵力也仅和自己仿佛!
一声厉啸,兵马尽出。
五千余弯刀在半空划过一道道嗜血的弧线卷向前方,与空中的利箭、锋刃和长矛交织一起,撞了一个正着。千儿八百支夺命的利刃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而更多的却成功的绕过了双方的武器罩向众人,乌云一般密密麻麻的压在众人头顶之上。
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
两方的将士哪里顾得上来自头顶上的威胁,他们的眼中只有对面的仇人。万余将士齐齐将盾牌竖立身前,听着利器刺穿队友的惨叫声和砸在盾牌上铿锵的金戈之声,脚下的步伐一刻也不停止,坚定不移的迈向对方。
“轰!”
剧烈的声音犹如冬雷在易京城下炸响,鞠义麾下的先登营和那楼手中的旋风突骑终于再次碰撞在一起,犹若两股江水经过重重峡谷和关山在狭小的弯道处猛然汇流一般散发出滔天的气势。
仆一交锋,那些兵刃就带起了无数的鲜血和性命,双方的将士就好似饿极了的虎豹,他们争先恐后的与眼前的敌人近身肉搏,或将敌人劈于自己的刀下,或把自己的性命送给对方。
哼,姓鞠的狗贼,上次在黑水池就让你侥幸逃脱了,你特么的当你是属泥鳅的吗,这次老子要是再放你走脱,老子就是这个!
那楼暗暗比了一个亡八的手势,粗重的狼牙棒已经紧紧的握在手中,胯下战马猛然一夹就欲向鞠义奔去。
蓦地听得两道号角冲天而起,接着大阵两侧响起排山倒海的呐喊声,两股铁甲洪流带着千钧之势突然从左右两侧冒了出来,重重的撞击在大阵腰间,直撞得大阵七零八落,儿郎们喊爹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