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玉,你真的…真的愿意相信我吗?”袁绍一把拉住王黎的双手,激动地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德玉,你放心,我袁本初对天发誓精神若敢违背于你,必然乱箭穿心!”
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政客的那张破嘴。
这是前世的时候王黎学到的道理,袁绍口中一会前将军,一会德玉,将政客的那张嘴脸演绎的淋漓尽致。毫无疑问,他不但是难得的枭雄,同样也是一名合格的政客。
又岂能轻易信他?
王黎拉起袁绍的双手缓缓做到案椅旁,轻轻咳了一声:“本初兄,你我兄弟肝胆相照,那些话无须再说。其实说起来,你我之间本来也不必水火不容刀剑相向的。
只是你我同为汉臣,一个是奉了先帝的遗旨以少帝为帝,一个却是不愿家国跌宕从董贼手中迎回陈留郡王。说白了,这天下都是他们兄弟二人的,我们兵戎相见也都是因为各自奉了上令,无可奈何罢了。”
袁绍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还是德玉你一言中的,少帝和陈留郡王这两兄弟因王权而祸起萧墙,却连累的你我手下的兄弟在沙场上吃土。
说实在的,这么多年的征战和勾心斗角,我早就累了倦了。你来的正好,这下我可以把陈留郡王交给你了,让他回雒阳自己去和他那兄长扯皮,我也好脱了这身皮泛舟江湖携美同游。”
“还是本初兄深明大义,替我解决了偌大的一个麻烦,就为此言,我就当敬本初兄三大碗酒。来来来,本初兄,我们先进去喝上一盅!”王黎赞了一声,向袁绍竖了一个大拇指,扶着袁绍就向郡衙内室走去。
袁绍大喜,刚迈开脚步,便听得身后贾诩一声大喊:“主公不可,袁公新降,南?却还在三位公子手中,他们还不知道袁公的消息,说不定正在厉兵秣马,准备复仇瘿陶。
想我冀州本来繁华安定,却因我等战乱纷纷百姓流离失所,有志之士无不盼望着中原能够早日太平。主公,你此时不先于袁公敲定封赏、领地和驻军的细节,更待何时?”
王黎勃然大怒,转过头来,指着贾诩就欲开骂。
袁绍急忙劝阻道:“文和先生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德玉不必生气,是袁某错了,袁某既然已经决定投效德玉,当然应当以中原的大局为重,确实不该贪图那杯中之物!”
王黎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歉意:“如此一来委屈本初兄了!”
“哪里有什么委屈啊?你我兄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到时候愚兄找你讨几杯酒喝,你总不会不给吧?”袁绍拍了拍胸膛,脸上的笑容都快皱成一团了。
“当真不委屈?”
“当真不委屈!”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既然本初兄愿意以大局为重,愚弟我也总不能强人所难不是?”王黎哈哈一笑,重新坐回到胡椅上,一拍案椅喝道,“传令文若先生来此,我们与本初兄好好合计合计中原的大局!”
一声令下,郡衙中所有的小吏飞速的奔忙起来,他们手中抱着各种账本、书籍以及地图,穿花蝴蝶一般来回的穿梭,郡衙的大门也在他们进进出出的过程中反复的开关。
缕缕清风顺着大门吹了进来,室内的火烛也跟着清风跳跃起来,映得袁绍那张脸一青一白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