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新息城并不想黄忠形容的那样仿佛一樽置在火上炙烤的大瓮,仅留着一个瓮口漏气,反而是四门紧闭,活像小龙女和杨过当初隐居的活死人墓。
关羽坐在马背上,看着城头上剑拔弩张的士兵,宛如惊弓之鸟一般,不由得生出一种莫名的悲哀。
兄长素来心怀大志,可惜家道中落,不得不织席贩履为生,因此还被世人嘲笑为贩席之辈。但兄长并未自暴自弃,依然保持着昔日的情怀,以天下为己任,愤而投“席”从戎成为了反抗黄巾的中坚力量。
可惜兄长命运多舛,先后投效过刘虞、皇甫嵩以及朱儁,却并不被他们重用,终究不能成长为朝廷的重臣。不得不流落江湖,寄人篱下,从零开始打造属于自己的势力。
可即便这样,兄长的帐下除了自己、三弟、叔至以及徐文向之外,也就只剩下一个在南阳耕田种植的诸葛孔明和从袁术麾下投奔过来的阎文纪。
否则,昨夜陈到一战被擒,兄长何至于此,守城的兵士何至于此?守个城也能守出萧索悲凉的感觉,站个岗就能站出兔死狐悲的味道?
“开门!”
关羽拍马上前遥望城头一声高喝,城头上先是一阵慌乱,待发现是名扬天下的二将军时,又齐齐爆发出一声惊喜,早有人飞奔回城禀报皇叔去了。
未及,城门大开,关羽策马入城,便瞧见刘备、诸葛亮和徐盛以及一众文臣武将迎了出来。
关羽急忙跳下战马,拉着刘备的手,虎目含泪声音哽咽:“都怪小弟无能,牵累兄长受此惊吓,还请兄长责罚,小弟往后再不敢轻易离开兄长半步!”
“快起来,愚兄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刘备悄悄的擦了擦眼角,一把拉起关羽安慰道,“都是为了刘某一人,才连累的兄弟们劳苦奔波,岂能因此怪罪你们。倒是你们风尘仆仆,日夜兼行,可是把战场上的风沙都吃够了吧?”
关羽嘿嘿一笑,朝诸葛亮和徐盛颔了颔首,随着刘备缓步走入县衙中。
“云长,你可否将沿途的情况细说一番?”关羽刚刚入座,诸葛亮已经轻摇羽扇来到帅椅旁,挨着刘备坐下,言语中虽然略带恳切,却透露出不容置喙的态度。
关羽勃然大怒,且不说他一向不怎么与诸葛亮对付,单说这一次排兵布阵他就颇为不满,觉得诸葛亮有些任人唯亲了,如果他和叔至调换一下,局面何止崩坏于此?
关羽有这个想法没啥毛病。
毕竟,从亲近程度而言,陈到与徐盛二人无疑更能讨诸葛亮的喜。而他和张飞一向自恃刘备的兄弟,又兼一身武学冠绝天下,不将诸葛亮放在眼里那都是些平常之事。
诸葛亮又不是什么受虐狂,整日里将他和张飞放在身边给自己找气受,有病吗?
听到诸葛亮言语中不容置疑的态度,关羽当下就要发飙,却听刘备轻轻一咳,急忙按捺住心中的不爽,冷冷的扫了诸葛亮一眼将飞鹰谷一行详细的向刘备汇报了一番。
当听到关羽因许诸之言当机立断退出飞鹰谷,又遣张飞远赴弋阳驰援阎象之时,刘备老怀欣慰,而诸葛亮同样也是眼前一亮,关云长虽然高傲轻物,但他的军事素养还真不是乱盖得。
又等听到城下方圆数十里以及青龙山脉早已没有郭嘉的伏兵之时,刘备抚掌长笑仿佛已经熬过了冰冷的严冬一般,而诸葛亮却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孔明,可是有什么不妥?”
这段时间以来,刘备与诸葛亮抵足夜谈大被同眠,自然知道自己这位军师胸怀是如何的锦绣,机谋又是如何的深广,见他眉毛微蹙,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不安。
“我好像抓住了郭嘉的心思,不过还有些不太确定!”诸葛亮摇了摇头,看着关羽,笔直的剑眉都快拧成麻花了,“云长,你确定你穿过青龙山峪口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一名贼军是吗?”
“军师此言是在怀疑关某的眼神吗?军师尽管放心,别说是人是鬼,就算是一只苍蝇从关某眼前飞过,关某也能分辨出它是公是母。”
关羽闷哼了一声,却见刘备责备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