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周瑜本是气度恢弘之人,也是被范成大誉为“世间豪杰英雄士,江左风流美丈夫”的英雄,程普的气话他并不以为意,毕竟在程普他们面前他的确还算是一个小字辈。
周瑜朝程普歉意的抱了抱拳,再度转向孙坚:“主公,这陆伯言自离开蕲春后便投效于王德玉麾下,据月余前传来的消息,他与廖元俭坐镇正阳,与刘玄德大军对峙不下。
请恕末将斗胆相问,如今陆伯言既然挥兵而至,那么正阳一地又是何人相守?难道单凭他廖元俭一人就敢抗衡刘关张,剑指新息不成?
主公,那关张二人的武艺不用末将多说,刘玄德和诸葛孔明也是多智之士,陆伯言胆敢置正事不顾而弃正阳来六安,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豫州境内战事悉数平定,而且一定是王德玉占据了上风!”
刚才周瑜还在说信息机构可以暂时放置一边,转眼之间,他就给孙坚上了一课信息迅疾的重要性,打了孙坚一记响亮的耳光。
孙坚惊出一身冷汗,这旬月以来,他只听说豫州境内不是曹操和刘备乱斗就是刘备和郭嘉争锋,却并未继续派出斥候打探豫州的消息。
按他所想,这豫州的战事或者还要半年甚至更久才能平定,因此他的一颗心悉数都放在了六安这一颗绊脚石之上,却不想经过周瑜这一阵分析,他才知道自己的错的有多么的离谱。
因为周瑜的分析有根有据,听上去即便与事实或有出入,却也可能更加接近事情的真相,否则众人如何解释陆逊敢率领军队前来六安?
是他心忧陆氏血脉不顾军令私自出兵,还是他打算背着主公到此一游?
众人一愣,周瑜接着说道:“中原冀州之战不久前已经落下帷幕,袁公路战死袁本初兵败,因此末将还有一个大胆的推测,王德玉可能已经转战冀州正在准备南下淮南、寿春!”
可能这就是杜甫先生说过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吧,一言落地,惊起一池春水,程普、韩当、黄盖和孙策等人坐立不安,而孙坚更是面色凝重的站了起来,望着豫州的方向一时无语。
“报!”
一道急促的脚步响起,一名斥候从城外的方向飞奔过来,还未至众人身前便已滚落马下,“启禀主公,安阳城中的探子来报,王黎兵下豫州,关羽战死,刘备狼狈而逃,曹操东奔徐州,整个豫州已经全部纳入王黎手中!”
孙坚勃然大怒,“哐”的一声,古锭刀猛然出鞘:“这是何等重要之事,为何现在才打探到,为何现在才禀报过来?”
斥候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战战兢兢的回复道:“郭嘉与刘备争斗之时,因新息城悉数封闭,所有的讯息全部中断,安阳城中的兄弟困守孤城,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直到三日前,刘备和张飞的大军忽然转战安阳,兄弟们才知道刘备大败,曹操溃逃,豫州已落入王黎一人之手。”
如此说来,倒的确不是斥候之错了,而是自己这个根子上出了问题,竟然一直忽视了讯息的及时性!
孙坚面色依旧冷峻,古锭刀的刀口却已朝下。
那斥候悄悄看了一眼孙坚的脸色,继续说道:“听闻安阳城兄弟们的消息,王黎帐下大军黄忠、张辽以及甘宁和颜良等部并未立即入城,而是朝六安的方向杀了过来!”
孙坚霍然色变,朝周瑜问道:“果然不出公瑾所料,王德玉果然平定了豫州直奔孙某而来,公瑾以为如何?”
周瑜将手中的树枝奋力一掷斜斜的插在地上,起身喝道:“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我军新逢大败,岂能背着胆小名脱身而走?为今之计,唯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