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捂着脸抱着刘琮,猛烈的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流到刘琮的头上,堂中只留下她一人的声音回荡:“琮儿,你舅舅差点被奸人所害,你阿翁不替你舅舅做主,反以为那奸贼才是他的兄弟。
阿母一介女流,已经护你不住了。异日如果你与你阿翁那兄弟相遇,务必要躲得远远的。否则,一旦你发生什么事情,你阿翁也只会以为他那兄弟是无辜的,而你却有可能心怀叵测!”
刘表闻言长叹了一口气,要说关平想吓唬吓唬蔡瑁,出口心中的恶气,他相信。不过要说关平想在他的面前杀了他的大将,那他就会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毕竟,从目前掌握到的“证据”看来,这根本就是一系列的巧合,而且对于刘备的性格、志向以及处境来说,他同样也相信刘备此刻绝对不敢孤注一掷。
他本来还想大事化下,小事化了,但蔡氏的话却像是一把刀一样剜在他的心上。
刘琮本就是他最宠爱的儿子,前番冷战不过是想遏制一下蔡氏的扩张,并没有真的打算就此废掉刘琮。不过,蔡氏的话中又是躲避,又是心怀叵测,让他立时陷到进退失据的情形之中。
这荆州终究是他刘表的天下,他是瞧蔡瑁着有些不爽,却也绝对不容许自己的儿子从此成为一个懦夫,见着了刘备居然也需要退避三舍。
可是,如果要怪罪刘备或者关平,岂不是又重新助长了蔡氏一族的气焰?
这才是真正的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啊!
恨恨的看了蔡氏一眼,刘表将头转向蒯越,正打算找蒯越给一个计策,却见刘琦走上前来,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
“父亲,舅舅和皇叔都以你为本,他们素来便是矛盾重重。舅舅和母亲上演这一出,很明显是打算逼宫,逼迫父亲自断臂膀,父亲切不可中了他们的奸计。孩儿这里倒有一个两全之策,还请父亲斟酌一二!”
刘表不动声色微微点了点头,便听刘琦继续说道。
“要说关平打算在父亲的寿宴上行刺舅舅,很显然这只是舅舅的一面之词,毕竟诸位将军的眼睛都是雪亮雪亮的。而且从动机上来讲也根本行不通,皇叔和孔明先生他们可不是傻子,竟然会直接将杀人刀柄递给舅舅。
不过,舅舅他们咬着不放确实也有一定的道理,关平那厮千不该万不该在众人面前失了手将刀飞向了舅舅,让他在众人的面前丢了面子。父亲何妨给给舅舅一个台阶,先打皇叔五十大板,再使上一个拖字诀?”
刘表眼前骤然一亮,拍了拍刘琦的肩膀,缓缓走到蔡氏身前将她扶起,又来到蔡瑁和文聘等人面前虚扶了一把,这才转向刘备和关平等人。
“今日乃是本州六十大寿,关平宴前失仪,冒犯德珪,虽然其心思仅为本州助兴,也没有伤及到德珪分毫,但终究也是以下犯上之过。着城门校尉刘琦立即将关平暂时押入营中看管,重责二十军棍,并当面向德珪请罪,不得有误!”
呃?
二十军棍就将一场弥天大祸给掩盖了过去?
蔡瑁和蔡氏等人愕然失态,文聘同样一愣,不敢质疑的看着刘表,心中生出一道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