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素利、厥机和弥加三人不敢出头,而他们麾下的骑兵也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王黎这才淡淡的点了点头,朝张合大军挥了挥衣袖,翩翩然转身离去。
一语出,万箭至。
一语毕,风雷停。
就像徐志摩在《再别康桥》中写的那样: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除了满地的贼酋和残血。
弥加直看得发呆,眼前也仿佛冒起无数个小星星。
这才是男人!
这才是真正的勇士!
可惜,有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眼瞅着王黎和张合大军从视线中消失,刚刚才逃出生天的素利见到窟窿中袍泽们的尸身横七竖八的呈现在他的眼前,再度激起了他血液中的兽性,也再次萌发出了一雪前耻的念头。
“老子出道以来,还从来没有过今天这样狼狈,近三万控弦之士竟然被王黎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足足损失了两三千人,那狗贼居然未伤及分毫。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老子今日就此收兵,以后还如何威慑草原,如何统兵打仗?”
弥加闻言一呆,而厥机同样也是一滞。
倒不是说他二人就此失去了勇气,实在是王黎那厮太猛了,两战下来就已经在他们的心目中树立起了一种不可战胜的形象。
试想一下,他们三人雄赳赳气昂昂的率领三万草原铁骑出征昌黎,本来还想将王黎怎么样的。结果呢?他们还没有见到昌黎城池的影子,甚至连从昌黎吹过来的风是什么味道都还没有闻到,他们就已经先后败在了张合和王黎的手下,他们的队伍同样也损失了一停半。
而素利却还想再杀王黎一个回马枪,你让他二人情何以堪?
“二位兄弟,我们都是长生天的勇士,信奉的是草原狼的凶悍和隐忍不屈,你们该不会一战便吓破了胆吧?”素利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循循善诱,就像是握着一颗棒棒糖伸到弥加二人眼前。
“我们的确才吃了一场败仗,兄弟们也损伤惨重。但是你们莫要忘记了,刚才我们只是突逢骤变被王黎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否则他王黎又如何能够伤及我等?”
厥机的眼神渐渐活了过来,素利心中一喜,继续说道:“我们现在还剩下两万五千余勇士,兵力远超王黎大军。我相信,只要我们能够与王黎正面交战,倒下的一定就是王黎!”
厥机的心渐渐回暖,而弥加的思维也同样被他带到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素利:“那依兄长之意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素利看着二人,斩钉截铁的说道,“适才我军的败相已生,而王黎的胜利之势同样已成,只要他再来一个冲锋,我军就必败无疑。
可是王黎那厮都干了些什么呢?说了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连到手的功勋和战绩也抛之一旁,便领着他麾下的大军淡淡然的离开此地,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弥加二人如好奇宝宝一样问了一句:“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接到了顺义王攻打临渝关的消息,他不敢在此与我们耗下去。”素利握紧拳头狠狠的在空中砸了一下,振奋的看着二人,“我相信这路上再也没有任何伏兵,只要我们这个时候再重新杀上去,同样也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杀上去!”
“杀上去!”
果然,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一听素利的这番分析,将士们再度被昌黎城中那明晃晃的珠宝绸缎给迷了双眼,早已忘记了刚才还在庆幸王黎放过他们一马,一个个举着武器怒睁着双眼歇斯底里的嘶吼起来。
“好,既然诸位兄弟的意愿都是痛宰王黎狗贼,那本将军就满足兄弟们一次。兄弟们听我将令:杀!”素利神色一振,威风凛凛骑在马上,活脱脱一副胜利的模样,哪里还有吃了败仗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