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陈某低估了那太史慈啊!”陈宫苦涩一笑,脸上终于多了几分表情,“太史慈此番先是利箭刻字,然后再以楼车视之,其用意无非是针对我襄平当前之局而已。
兵法云: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合为变者。你试想一下,我城中有一万余勇士和上万的青壮,足足两万余人,太史慈要想破城若没有三万大军,如何拿得下来?
但是,兵法又云:数倍而攻之。他们的手中兵力总共却只有九千余人,还不及我们的一半,所以按照常规战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攻下襄平,所以他们只能剑走偏锋给我们不停的施压,直到百姓们开始崩溃!”
“我明白了,这就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意思吧?”袁尚点了点头,朝陈宫抱了抱拳,“军师之言袁某也铭记于心,还请军师放心,这西门丢不了,如果有百姓敢贪生怕死偷奸耍滑甚至在背地里煽风点火,末将定斩不饶!”
袁尚的一番话说得杀气腾腾,让陈宫安心不少。
“咚!”
就在这时,城下又是一声炮响,二人急忙抬头望去,只见那一千铁骑拖着楼车停在了城下的一箭之地,而另外的两千铁骑则如两股泥石流一般分作两队冲到城下,然后举起手中的刀剑齐声长啸再沿着城门两侧划了过去。
这是明显的耀武扬威!
袁尚气得嘴巴都快裂开了,却也知道自己的武艺不出彩,不是太史慈的对手,而且刚刚还答应了陈宫不得轻易出城,只得一个劲的捏着自己手中的长剑。
忽的一只大手覆盖在自己的手背上,袁尚一怔,便听陈宫轻声说道:“为将者必须忍常人不能容忍之事,否则就只能成为一莽夫耳。毋庸多想,他们这一切不过都是在挑衅在施压而已。
他们兵力不足,兼且长夜将至,他们不会也不敢攻城,他们根本就耗不起。你若不信,便在此等上半个时辰,他们绝对会鸣金收兵!”
袁尚心悦诚服,不再言语,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城下。
果然,还没有等到半个时辰,城头下传来一阵钲鼓之声,数百枚火把骤然亮起,三千余铁骑缓缓的回到阵中,一员大将借着夜色纵马而出,用长枪在城外一箭之地拖出一条长约百米的线,然后回身遥指襄平厉声长喝。
“城上的人听清楚了,本将军来前将军麾下太史慈是也,今日特奉将军之令前来讨贼。朝廷此番出征只为首恶,胁从免罪。给你等一夜的时间好好考虑考虑,是否要将你们的脑袋与那伪帝以及袁尚绑在一起?
你等虽然助纣为孽为虎作伥,然因恶名不显恶迹不彰,念及上天也有好生之德,故本将军打算对你等网开一面。明日辰时之前,如果你等站在此线之外,本将军既往不咎,否则城破之日就是你等的死期!”
言讫,太史慈一声怒喝张弓拔箭,左手如怀抱满月,右手似横托泰山,只听等“砰砰砰”三声,三支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长弓越过众人的头顶,在虚空中挂起猎猎寒风。
循声望去,见那利箭入木三分,全都从那了婴儿拳头粗的旗杆上穿了出来,只剩下三支箭尾还留在旗杆的另一面。
众人心中一寒,突然听得如虫蚁爬行的“嗤嗤”声响,然后便是一道剧烈的声音在耳边掠过,眼前的那杆大旗猛地从旗杆上掉了下来,一头栽倒城头下,栽进茫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