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太史慈对管宁多有不爽,原来还想着不论管宁说些什么都要嘲讽一番,结果却从管宁口中听到陈留郡王打算出兵百济的事情,心中一震,讽刺的话到了嘴边已成为了反问之势。
众人都知道反问之意,自然便有不相信的缘故,身处破敌先锋位置上的大将居然不相信对方前来求和的原因是因为打算从此退出江山之争退出大汉十三州,这对敌方的主帅陈留郡王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当然,这并不能怪太史慈。毕竟陈留郡王的形象在太史慈等一干王黎亲信将领的心目中早已根深蒂固。他的所作所为,不要说不配为君,就是单论孝义一途也简直不当人子。
伪诏天下划江而治,这是他出卖祖宗基业的铁证;听信谗言驱民为羊,这是他挖掘大汉根基的罪孽。
如果高祖、武帝、文帝、景帝、光武帝以及他的老子汉灵帝等汉室列祖列宗泉下有知的话,肯定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指着他的鼻子组团大骂。
管宁当然听出了太史慈的言外之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子义将军,管某知道这些年来陈留郡王做了很多对不清百姓对不起汉室的事情,但是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孩子。”
管宁不说,太史慈都快忘记了陈留郡王如今好像没有到弱冠之年,他继位之时也不过只是一个垂髫的儿童。
管宁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陈留郡王年少聪姿,弱而神惠,就连当初那个打算篡位的袁公路都曾对人说过郡王圣主聪叡,有周成之质。
管某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当年董贼之事,相比永安帝而言,他或许更适合做这大汉之主。只是可惜因董贼扶持之意,卫将军就将他排除在了大汉天子的位置之外,正所谓成也董贼败也董贼亦!”
“先生此言似有不妥吧?”
太史慈终于找到了反唇相讥的突破口,冷冷一笑嘲讽道,“当时陈留郡王已随董贼入主关中,天下诸侯并起,若非主公力挽狂澜救下当今陛下,只怕这天下早已改换了姓氏吧,哪里还有如今的永安帝和陈留郡王?”
管宁老好人一般,也不与太史慈争辩,只是意味深长的扫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陈留郡王崎岖危乱之间,飘薄万里之衢,萍流蓬转,险阻备经,自古帝王未之有也。
虽然也磨砺出了他的坚韧和不屈,却也让他对这个世道的看法有失偏颇。所以,他才会表现出他偏执的一面。所以,他才会对董贼、吕布、袁绍、公孙度甚至卫将军恨之如狂。
子义将军,卫将军胸怀如海博物君子,又有一腔报国之心,昔日也曾身受先帝恩惠,想必他也不想看到先帝之子死在他自己的手上吧?管某希望将军能够早日传书卫将军,就说管某在这襄平城下期待他的大驾!”
“幼安先生之言太史慈自会回禀主公,但我又怎么敢相信先生之言并非诳骗呢?”太史慈跟着叹了一声问道,
管宁的脸上露出一丝酸涩的笑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指着太史慈的大营苦笑道:“时也,势也,识时务者为俊杰,难道非要将自己的性命丢在这白山黑水的山沟僻壤之中,子义将军才能相信郡王吗?”
凝望着天边渐渐升起的太阳,又看了看远处还依旧漆黑的襄平城,太史慈仿佛读懂了管宁眼中的酸涩,朝高文举挥了挥手,一时无语。
不过数息的功夫,数名骑士便从营中打马而出,迎着日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
三日后,王黎在郭嘉、太史慈、张合、高顺、张南、焦触以及管亥和数十名白马义从的陪同下来到了襄平城中。
“主公,这陈留郡王早已非昔日的蛟龙,你只需将此事交给末将,末将保证办妥,不打一丝折扣,你又何必非要亲领险地?”太史慈不满的朝郭嘉和张合二人瞪了一眼,继续着他的劝谏大业。
王黎淡淡一笑,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说道:“陈留郡王终究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单单只是派出一名大将,岂不是落下口实,让陛下质疑本将军别有用心,不将皇室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