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哐当!”
一声巨响在芳林园中骤然响起,灵思皇太后一脚蹬翻眼前的案椅,怒不可遏的站起来,已经不在年轻的额头上青筋暴涨,一双凤眼死死的盯着王子服:“你说整个雒阳包括哪些泥腿子都在议论此事?”
“的确如此!”王子服朝灵思皇太后深鞠了一躬,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灵思皇太后,“回禀娘娘,这些都是微臣的家仆在集市和茶馆中听到的,微臣已将它们整理了出来。”
吴子兰和吴硕、钟辑三人面面相觑,愣了一愣抱拳谏道:“娘娘,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如今形势滔滔人情激愤,整个雒阳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还请娘娘火速拿个主意,将此事灭杀在萌芽之中!”
我拿主意?
我特么的一个宫中妇人能够拿主意,我还要你们作甚?
灵思皇太后瞥了吴子兰等人一眼,差点就向他们爆粗口问候他们的家人,若不是他们几个整日里在自己面前说什么军权必出其上、王黎此人脑后有反骨,自己又怎么被蒙住了眼睛,会瞎了狗眼与他们合谋?
只可惜,事到如今,自己已被绑在了这艘并不坚实也不快捷的破船上下不来。
灵思皇太后轻叹了一口气,朝王子服虚扶了一把问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一夜之间,这些流言便传遍雒阳,想来必有蹊跷之处,王校尉既然已经探得流言的内容,那你可曾查清楚它们的源头?”
“微臣从家仆口中得知,这些言语皆是祢正平数日前在酒楼饮酒之时不慎撂下的话头。”王子服脸上涌起一丝尴尬的苦笑,那祢衡正是他推荐给灵思皇太后的。
“此言当真?真是从那祢正平口中说出去的?”灵思皇太后闻言一惊,双脚一软,差点就摔倒在地,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王德玉诚不我欺也!
王子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微臣相信自己的家仆不敢欺骗微臣,不过,此事还没有得到祢正平确认,微臣也不敢相信以祢正平之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还错误?
这么特的就是犯罪好么?
“祢正平呢?莫非他还躲在哪个酒楼里流连忘返?”灵思皇太后冷冷的扫了王子服一眼,长袖一翻,一屁股坐在案椅上:“速传祢正平晋见,今日之事务必要让他入宫给本宫一个说法!”
……
乍暖还寒,一缕冷风穿过宫门和窗棱从宫外飘了进来,轻轻的拍打着芳林园内的竹林草木,不时的发出刷刷的声响。
阎忠裹了裹身上的貂裘,回头望了望芳林园内那道窈窕的身影,双眼微微一阖,缓缓走下阶梯:“天作孽有可违,人作孽不可活。文若走吧,寒风已起,天快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