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点了点头说道:“能得你和主公赞誉之词的人绝非庸庸碌碌之辈,只不过我还在想他如此做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摆在法孝直面前的也只有两条路:一则借此机会挑拨主公与太后及陛下之间的矛盾,引朝局纷乱,给予益州刘璋一定的喘息机会。”
阎忠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二则弃暗投明,帮助主公揪出不利于天下安稳的因子,趁此机会摇身一变,顺势上位成为主公帐下的另一谋主!”
“不错,那法孝直的确只有这两条路可以选择!”荀彧也跟着将杯中的酒倒进口中,突然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看着阎忠嘿嘿一笑,“伯敬,既然法孝直只有这两条路可走,要不我们就来一个以静制动,再等上一等?”
阎忠哈哈一笑,朝荀彧竖了竖大拇指:“不瞒文若,阎某也正有此意。主公说过:要想成为一名好的猎人,就必须比猎物更加懂得隐忍。
若想看透一个人的心思和能力,就不防等他将所有的底牌都掀开。阎某话不多说,就请文若与阎某在这街道巷陌皇宫官邸中来一场狩猎吧!”
……
阎忠和荀彧在书房中喜笑颜颜谈笑甚欢,祢衡却迎来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潮水般的反喷。
他静静的站在芳林园中,垂着头,毕恭毕敬听着眼前这个大感最尊贵女人的唾骂,直到灵思皇太后骂得累了他才抬起头来,无比真诚的看着灵思皇太后。
“太后,微臣行事素来乖张并不敢为自己开脱,也不敢妄加揣测是谁在微臣的背后泼污水,但微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此番言论绝非出自微臣之口。否则,微臣愿死于万箭之下!”
看着祢衡那双明亮而真挚的眼睛,又听见祢衡赌天咒地的愿万箭穿身而死,灵思皇太后心中莫名的一乱:“如果并非先生酒后失密,哪又会是谁呢?”
“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祢衡再鞠一躬。
灵思皇太后立时心乱如麻,不小心便将那个所谓“是非人”给道了出去:“你是说王子服?怎么可能?他可是哀家亲自提拔的越骑校尉偏将军,他又什么原因会背叛哀家呢?”
原来是王子服告的密!
祢衡心中一动,脸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摇了摇头继续谏道:“太后,微臣并没有怀疑王校尉。王校尉与微臣一样,都是太后与陛下亲自拔擢的低阶官员,承蒙太后和陛下的恩德,对太后和陛下素来忠心耿耿,想必此言未必就是他心中所想!”
如果刚才祢衡所言还不能完全打动灵思皇太后的话,那么此言一出,灵思皇太后对祢衡便再无半点芥蒂。
毕竟,能够放过诬告自己之人尚且不加半点怀疑的人,其言行绝对称得上君子二字,而君子惯来清风明月襟怀坦荡的象征,若是连君子都不可信的话,这世间还有何人可信呢?
几个心腹的面容在灵思皇太后脑海中晃过,灵思皇太后始终不能确定究竟是谁背叛了她,一缕缕疑惑的光芒在那双美丽的凤眼中乍隐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