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卿看看全然不解的碧芜,再看看一点就透的红芙,有些无力的扶了扶额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解释道:“屋外想必并没有什么猫。”
碧芜迟钝一些,却也不至愚笨,闻言略有些半知半解,思量须臾,便迟疑道:“躲在门外的……难道是流音?”
“自然是她。”
见二人如此肯定,碧芜将事情仔仔细细梳理了一遍,这才恍然大悟。
西侧院正院方正,院内没有一处能让人躲藏的地方,流音在外窥探被她们查觉,唯一掩藏身份的法子就是朝拱门外跑,只是红芙开门时手脚麻利,时间根本不够,流音便反向而行,装作是从外过来……
想到这里,碧芜一惊,神情不由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好手段,奴婢差点就上了她的当!”
苏晚卿看了碧芜一眼,笑道:“咱们如今是什么处境,你可彻底明白了?”苏晚卿没有一开始就将流音的真面目说出来,就是因为知道碧芜心性单纯,想让她亲眼见证流音是如何伪装,好能真正的成长起来。
碧芜这会儿记起自己先前为流音说过好话,不免有些窘迫,“奴婢有错,是奴婢太轻信了。”
红芙也垂下了眸子,感慨道:“流音这丫鬟瞧着谨小慎微,恭谨无比,要不是奴婢对她心有防备,怕也看不出她是这样的人。”
碧芜越想越气,恨恨道:“主子,这眼线都安到咱跟前了,流音留不得,赶快找个说辞撵了吧!”
苏晚卿唇角微动,扯出一个轻飘飘的淡笑,摇了摇头,“不急。”
流音前世的所作所为,苏晚卿定是要讨回来的,若是随便找个由头将其弄走,岂不是轻饶了她?
其实,苏晚卿那时也不是看不出流音有问题,只是她念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见流音对自己没有过分献媚惹人讨厌,做事也本本分分,便只当是沈清仪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条眼线。后来红芙因流音之故被赶出府,她也只想着红芙能逃开此地也好,依旧对流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苏穆被冠上谋逆的罪名,她在无措之下,给身在燕岭的肃元翊写了数封家书,却被流音告密,逼得沈清仪派人截下,亮出了是沈家作祟的底牌,她才知道自己一时轻纵,酿成了多大的恶果。
苏晚卿并非懦弱任人欺凌的性子,她不过是不屑为不值得的事去争去抢,可显然,在这个世道上,不是你处处避让,别人就不会主动来招惹你的。
既然如此,苏晚卿这一世就不会对流音手软了,她要留下此人,等到沈清仪动这步暗棋的那天,让流音自吃苦果。
至于当下……苏晚卿谅她还翻不起什么滔天大浪。
这般运筹帷幄,智谋在胸的样子,把红芙碧芜都看呆了,一时间再说不出话,只好对视了一眼,齐齐道了声:“是。”
苏晚卿笑了笑,搁下手里的玉镯,重新将那封纸笺掏了出来。
相比流音,苏晚卿还有另一个迫切想要解决掉的人,她猜测着事态的进展,打开纸笺的动作十分迅速。
映入眼帘的,是几行落笔有力的小字,正是苏照的笔迹。苏晚卿看了上面所写的内容,饶是早有准备,也忍不住吸了口气,不过很快,她就感觉到一股快意自内心深处涌了上来,止不住的弯了唇角,攥成拳的手也激动的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