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书房的议事厅中,这个时候已经挤满了前来商议的官员。
便是两侧的偏厅内,亦是坐着一众门客,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无一不是面色凝重,步履匆忙。
能进入这个院落的,不是普通百姓,他们身上背负着责任,不允许有太多的个人情绪,表面上看,都是强自镇定着。
只是那神态中的紧张与惊恐,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整个院落都沉浸在一种压抑的氛围里。
苏晚卿站在院外,看着里面的情形,可以猜测到燕东那边的情况怕是并不大好。
自除夕那夜,肃元翊就没有再露过面了,她无从知道燕东最新的消息,但是她记得,上一次陈涧之来信,肃元翊告诉她,燕东已经封城,而他那调动中卫军的令牌,很快就会送到陈涧之手上。
倘若事情没有出任何纰漏,陈涧之轻而易举的接管了燕东,那么瘟疫目前应当在陈涧之控制之内,至少,应该完全不必担心瘟疫四散。
可看看现下众人的反应,事情似乎并不乐观。
苏晚卿皱了皱眉,暗自揣测着当下的情形。
不知不觉中,她站了许久。
院内的人却是不见减少,反而不断有新的大臣赶来。
守在院外的恒文见苏晚卿一直守在此处,上前行礼道:“侧妃,王爷现下在里面与诸位大人商议要事,一时半刻怕是出不来,依小的看,侧妃还是请先回吧。”
苏晚卿原本打定了主意,今日是要见肃元翊一面的。只是恒文这话不尽是推脱之言,这么等下去的确也不是办法,想了想道:“那我晚些时候再来。”
恒文略一颔首,没有接话,欠身退开了。
苏晚卿暗自叹了一口气。
待她转过身,走出几步,恍然看到了正仓惶赶来的沈清仪。
这两日。苏晚卿暂时失势。一直有意回避着,不想与沈清仪正面交锋,但这个时候。二人相隔不过仅有五步远了,她已是避无可避。
苏晚卿垂下眼帘,稍往一侧挪了挪步子,在给沈清仪让开正路的同时。屈膝行礼。
沈清仪的步子原本极快,跟在她身后的玉玑不断提醒她“慢着些。小心脚下”,她也如充耳未闻。一看见苏晚卿,她却是突然减慢了速度,双目一凛。狠狠的瞪了过来。
“你个贱人,还有脸来!”沈清仪那对美艳的眼眸几要冒出火焰,两鬓隐隐暴出几根青筋。似是恨不能将苏晚卿剥皮抽筋!
这时刻,她们身在外院。四下皆是朝中官宦,所站的又是人来人往最频繁之处,苏晚卿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苏家,自是要顾全颜面,不能让自己像过去一般一味容忍。
苏晚卿几乎毫不犹豫,便淡淡道:“妾身不懂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居然敢问什么意思?!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从外带了什么猫狗进来,凭白挑起事端,父皇怎会命王爷去那险地平疫!”沈清仪几乎是尖叫着道,说着,就是一个前冲,扬手就要朝苏晚卿脸上扇下去。
四下来往的官员哪里见过这般景象。
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在自己府邸也不是没见过妻妾之间拈酸吃醋你争我夺,可要知道,肃元翊这位王爷在京中是出了名了性情冷峻端肃,他的内院出现这样的情况简直是要惊脱了众人的下巴。
更何况,这交锋的二人还是近来在朝中明显不对付的沈相与苏太尉的掌上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