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我轻坐在书桌上,棱角膈的大腿疼。
房间内光线昏暗,应该是她长期遮拦窗帘的缘故,偶尔飘出的萎靡的气味,让我猜测,这儿应该来过男人。
“现在你跟那个男孩?”我见她整个身子都窝在角落蜷缩,故而转移话题。
“分手了,他说他爱我的,但是在今天开庭以前,他收拾上他所有的行礼离开了,我知道他要离开,假意装作不知道……”她喃喃的说着。
得到她的回答,我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再冷嘲热讽。
女人,不论哪个年纪,都逃不过‘情爱’两个字!
陈素跟我妈她们活了一辈子,临死都没看透的东西,我又怎么能去要求一个小女孩看透。
我似是无意的垂眼看了下腕间的手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三十六分钟,算上高峰期红绿灯跟堵车各种情况,曲逸尘应该已经快到了。
“你是在等曲律师吗?”窝在饮水机角落旁的天爱倏地抬头看着我问。
我踌蹴了一下,点头。
对于一个小女孩,我没有什么要隐瞒的,而且,我今天来找她谈话的目的本就是针对曲逸尘而来。
女孩垂着睫毛,嘴角带着笑意:“曲律师曾跟我说,你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我原本垂眼看向手边的眸子瞬间收紧,如果不是经见事情太多,恐怕已经失态。
“你跟曲律师应该是恋人吧?为什么分开?”她吸吸鼻子,泪眼婆娑的看着我,跟她脸上浮现出的笑意不甚协调。
我们两为什么分开?我直了直身子,思忖。
“深仇大恨!”我走向前,蹲下身子看着她笑。
不等她说话,我已经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卡递到了她面前:“这是韩萧何给我的打官司钱,他的一半身家!”
她狐疑的看着我,似乎不懂我的用意。
“这张卡的密码是六个六,你拿着它换个城市生活吧,如果你能节约点花销,换个国家也是可以的。”我把银行卡塞进她手里,起身将胸前的头发捋到身后。
“既然你向着我,为什么要帮韩萧何打这场官司?”她攥着手里的卡,不解的问。
“小姑娘,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没有为什么的,我喜欢怎样就怎样,仅此而已。”我轻轻浅浅的笑了笑,整了整微皱的西服套装裙摆,走到沙发边拎起上衣打开房门离开。
一打开房门,楼道内两侧的窗户敞开,凉风徐徐吹来,忍不住让我打了个冷颤。
其实,在一开始接这场官司的时候,我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把打胜的官司前给她。
这个社会,是非对错其实没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最后你是受益还是受害。
或许,现在的她还年轻,还小,觉得那些虚无缥缈的尊严至高无上,神圣不可侵犯,但是等她慢慢长大,等她经历世事无常,她就会懂,没有什么,比好好活下去更奢侈。
只是,这件事中,有一件我是失算的,就是这个小女孩竟然在这段肮脏的感情里得到了‘欢愉’,想想,有些耻辱。
回想着某个婚恋栏目里面各种小三,小四的出场,而且都是年轻漂亮的大学生,我忽然间不知道该指责那些老男人摧残祖国花朵,还是该责骂这些孩子们太过爱慕虚荣。
看待问题,一分为二,如果说是施暴者的过错,那么他们就是应该受到社会的谴责,法律的制裁,但是如果是爱慕虚荣导致的,那么,自食恶果这个词估计会比较适合。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记得看过一段话,很俗套的一段话,而且有点过时,那段话的大意是这么说的:如果你见到每个人都爱的不可自拔,体无完肤,那么,当你人生终末,遇到那个对的人时,你又该拿什么给他?
走出酒店,华灯初上,霓虹一片。
曲逸尘没来,我却在那个房间内压抑的已经待不下去。
就在我耸拉着脑袋像个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站在马路边打车时,曲逸尘开着他那辆黑色卡宴听在了我面前,车窗降下,侧脸倾头不冷不热的说了句:“上车!”
他,一如从前,高傲的模样始终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