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帐中的众人才明白他倒底想要做什么,自己的广西路还在元人的威胁之下,他居然已经将局布到了大理!
原来这才是抚帅之前所说的建功立业,马应麟兴奋得脸都涨红了,还有什么,比独领万人之军,扬威异域更让一个武夫自豪的事情呢?何况还被授予了全权,那意味着什么,升官之外还有发财!
虽然之前收缴了他们麾下的八千人,可这一次就给了他一万,不是随便凑凑的一万,而是全付新装、武装到了牙齿的一万人,一时间,马应麟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圆了。
“末将......末将......定当不辱使命!”看得出,这一回,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刘禹赞许地点点头,将他一把扶住:“好生去做,本官看好你。”
看着后者脚下生风地走出大帐,杨行潜在暗地里摇头而笑,邕州城被拆除,里面的人自然就要迁到琼州,走与不走已经由不得他们了,更主要的是,这些人的家眷全数都在里头,马应麟走得再远,线依然还牵在刘禹的手里,这份用人比朝廷可严酷多了。
“抚帅。”
大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个柔媚的声音,给铁血一般的军营中平添了几分涟漪,听得刘禹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直冒。
“韦承宣,放心吧,施都统正星夜赶回来,不日即到。”
还沉浸在他之前那番话当中的众人,一下子听到这样的说辞,俱是一愣,首先蹦不住的是了解其中内情的姜才,这个冷峻的汉子想到那一晚的情形,张开嘴便笑了出来,他的笑声像病症一样传染开,就连杨行潜都禁不住菀尔一乐。
当事人韦凤玲更是羞得面红耳赤,众人还以为她会要掩面奔出去,却不料人家红着脸站在那里,眼睛里如同滴出水一般,跺着脚嗔了他们一眼。
“那死鬼回不回来,关我何事。”欲盖弥彰的解释反而让所有人都哄堂大笑起来,帐中严肃的气氛一下子荡然无存。
隔了好一会儿,刘禹才收住了嘴,含笑看着她:“本官一早就说过,峒人亦是治下子民,你们若是想去琼州,自无不可,不过有一条,须得学会汉活,须得依从规矩,这便是本官说的一视同仁。”
“韦氏替所有的峒人,谢过抚帅恩典。”韦凤玲正色朝他一揖,对于刘禹的条件,她当然心领神会,这也就意味着,峒人从此真正融入了这个大家庭,不会再因为身份而受到歧视。
“你不必谢我,这些都是你们应得的。”
刘禹受了她一礼,视线在帐中扫过,将之前的此许小插曲压了下去,众人知道正事儿来了,都收敛了心神,一起等待着他的示下。
“君已入瓮,却之不恭,传令各军,出营列阵,准备攻城!”随着他掷地有声的话语,众人齐齐抱拳,轰然应诺。
片刻之后,列于阳江之侧的大营里便传出了一阵高过一阵的金鼓声,在上百头战象的带领下,排出整齐阵列的军士再一次逼向了静江城,这一回无数峒人站在了军阵的最前头,他们身着传统的靛蓝色衣裤,头扎包巾,几人一组扛着用粗木扎成的长梯,静静地等候着号角的吹响。
披着重甲、高大无比的战象上头,手持神臂弓的虎贲军士扬起了手中的弩机,以近乎与城头平行的视角,成为了比楼车更加令人震撼的威胁,因为它们的抵近甚至能够直接跨过护城河,这一下子,任是谁也明白,这位抚帅的战意。
没有一丝作伪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