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
“看完了,我再告诉你。”
钟茗默不作声地继续看着照片,后面的都没什么出奇的,只是看到那三个古人的合影时,稍稍停顿了一会儿。
“不对,少了一样东西。”
刘禹一愣:“什么东西?”
“一只机械表,我们从棺木里面找到的,就拿在他的手上,可奇怪的是,在他出发的时候,明明没有戴表的啊。”
“是不是沪江厂生产的老款机械表?”
“嗯。”钟茗答应了一声,然后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是我放进去的,就在一个小时前。”
刘禹继续说道:“他参军那年,我已经工作了,曾经答应过,要送一只好表给他,可是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刚才看到他的样子,我忍不住把表放到了他的手上,虽然不是什么好货,也算是完成了承诺。”
原来是这样,钟茗点点头,将手机还给他。
“刚才你说什么?”
“我说手链只有一条,但是我发现了另一样东西,不知道该不该给你看。”
“什么东西?”
“信,一封他写你的信。”
钟茗吃惊地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说道:“不可能,我们当时找遍了,就是想找到他留下来的线索,可除了那只机械表,什么也没发现。”
“那是因为,在七百年前,我就把它拿出来了。”
刘禹从怀里摸出一只锦囊,放到她的手上。
“纸质很脆弱,你最好找个安全的环境,慢慢地看。”
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刘禹有些不忍心,或许那些事实,太过残酷了些,连他自己都受不了,离开屋子,他找到自己的床,“扑通”一声倒在上面,睡得像死猪一样。
钟茗拿着那个锦囊,飞快地跑到设在一旁的文物保管室,来到一间无菌处理间,戴上专用的薄膜手套,将锦囊小心地放到操作台上,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果然是几张写满了字的纸。
“茗茗,原谅我。”
看到上面第一行字,钟茗的泪水就无法自抑地涌了出来,那种熟悉的字体,让她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八年前,爱人就坐在对面,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分钟也舍不得离开。
“我不知道,这封信,你还有没有看到的一天,来到这个世上,活了整整一百年,却直到今天,弥留之际,才记起了那些往事,一切都太晚了,我不光没能完成组织上任务,还背叛了我们的感情,和另外一个女子成亲、生子、一起过了七十多年。”
“今年是嘉定五年,我不知道怎么换算成公元,只知道处在宋朝,应该是南宋的第四个皇帝在位时期,而我到达的那一年,金人灭了辽国,大举南下,攻占了整个河北,兵临汴梁城下,那一年是靖康年,我在河北参加了宋军,一路转战,跟过许多将帅,宗泽、李纲、还有岳飞,直到他被冤杀,这才解甲归田,回到了常州定居,也就是晋陵。”
“二十年的征战,我除了勇武,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个后世军人的天赋,那些曾经刻苦的训练,全都被遗忘得干干净净,整个人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浑浑噩噩的,唯一没有忘记的就是你的身影,可每一回想起来,想得头痛欲裂,都记不起你的名字,也记不得我们曾经的那些美好,现在,就要闭上眼了,那些美好的记忆,突然间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出现,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心里始终被一个人占据着,那就是你啊,茗茗。”
“当然,我无法否认,另一个女人,同样进入了我的心里,将近七十年的陪伴,已经无法分清楚,那倒底是爱情还是亲情了,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永远都不会欺骗你,哪怕你因此不会原谅,茗茗,我必须要告诉你,从一开始,我对她只是同情,因为她是从金人的营里逃出来的,被折磨得不成形,同样的情形,还有很多,我无法向你形容那些惨状,因为那已经超出了我的想像,它让我想起了,华夏曾经经历的抗倭战争,那些在战争中发生的一切,我都亲眼看到过了,身为一个华夏军人,我很庆幸,自己有两次生命,可以献给这个国家,这个民族。”
“她的名字叫赵多富,是皇帝的女儿,一个身分尊贵,却命运悲惨的女子。”
“最后我要告诉你的是,那串手链,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后人,都没有办法激活,因此,也无法返回,希望这个结果,能对国家有所帮助,请把我的消息封锁起来吧,别让爸妈哥哥他们知道,或许这样,能让他们好过一些。”
“永别了,我的爱人,如果还来得及,请忘了我,选择一段新的生活吧,那样的话,我在九泉之下,也为你高兴的,永远爱你的稷子。”
“嘉定五年七月十四,华夏人民解放军上尉情报参谋,刘稷绝笔。”
看着那些熟悉的字体,钟茗的心就像被人撕成了两片,血淋淋地疼,那些痛不欲生的日子,再一次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她不得不用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才能避免发出声音来。
可越是这样,心痛就越是难忍,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委顿到地上,嘴里发出凄厉的叫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