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放心,咱老刘坑谁也不能坑自己吧。”
刘师勇眼看着敌船越来越近,站直身体,随手将未燃尽的烟头一扔,扯着大嗓门对着下面的甲板喊道。
“要领都记住了么?”
“记得了。”
下面站着他的一个都,只有主力大船才会有这么多甲士,其余的步卒全都打散分到了各船上,从数十到几个人不等。
所有的甲士一挺身答道,声音整齐划一。
“好,列阵。”
刘师勇一挥手,一百甲士分成两个队,每个船舷边上站一个队,他们全身覆甲,就连头上也戴着全遮式头盔,手上还拿着一面防爆盾,透过上部的透明窗口,可以清楚地看到前面的情形,他们的腰间挂着一把多功能军用斧,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兵器。
当宋军船队完成转向和列阵时,张弘正的前锋船队,约二百只战船已经突进到了不足百步的距离,双方的阵形针锋相对,犹如针尖对麦芒,就看是锋利还是盾坚了。
“八十步,投石,放!”
“六十步,床弩,铲箭,连射!”
“五十步,拍竿准备,拉起来。”
洪福却不管他们做何想,一迭声地传下指令,船上的手下们,按照平时的训练,将这条千料大舟的武备,一时间尽愽地释放出来。
在不到百步的距离上,首先发动的就是位于船首处的双梢投石机,十名船工一齐用力,将连在投臂下的木梢拉得猛然翘起,以近乎四十五度角将一块石弹投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扑通”一声掉在了江水中。
这一击是校准,紧接下来的下一弹,便打在离敌船不到三步的江水中,溅起的水花扑了张弘正一头一脸,他却毫不在乎,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宋人大船,
紧接着便是两支前端有如月牙般的铲箭,取的是敌船的主桅,只听得“唰”得一声,箭镞一头扎进了主帆的帆面中,在上面破开一个大洞,却没能减低敌船的船速。
张弘正知道,接下来就应该是火箭和火油弹了,宋人的打法也就这几招,早在襄阳城下他们就研究得透彻无比,只要冲过去,两船相接,他便有把握,打出一个洞庭之战那样的结果。
让他没有想到的,预料中的火箭没有射来,就连普通的箭矢也不曾落下一根,宋人这是连平均水平都不到么,他狞笑着一把拔出长刀,大喊一声。
“甲士,准备接舷!”
“嗬。”
手执大盾、身披铁甲、手拿刀斧的甲士占满了整个甲板,全都与他们的船主一样,静等着两船相交的一刻。
就在这时,打完了两轮石弹、一轮弩箭的宋军主舰,突然做出了一个奇怪的闪避动作,它向横向移动了一点点,恰恰与张弘正的座船拉开了大约二十步左右的空隙。
想跑?张弘正大声下令。
“靠上去,钩绳、踏板准备。”
张弘正知道宋人有什么打算,船舷上空的两具拍竿已经被人拉起,一旦两船相接,就会像摆钟一样荡下来,尽管如此,他也夷然不惧,趁着摆动的空隙,冲过去不是什么问题,因为他的船十分厚实,不会被石块打穿。
就在这时,宋军大船又换了一个方向,向着他们靠过来,这一下,更是证实了张弘正的猜想,两船的船身在迅速地接近,大约隔着十步左右的距离时。
刘师勇拉下头盔上的透明面罩,从背囊上摸出一颗手雷,拧开木柄后的铁盖,从里面拉出一个铁环套在手指上。
站在舵台上的洪福看得很清楚,下面的所有甲士全都是同样的动作。
“左侧十步,掷!”
刘师勇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以一个侧身弯腰发力的动作,将手上的事物扔了出去。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左侧船舷后的五十名甲士,用整齐一致的动作,投出了手雷,五十多枚67式木柄手榴_弹,如同一片乌云,在一瞬间,笼罩了这片小小的水域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