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没有守岁的习惯,二老年纪大了熬不住,于是早早地就带着孩子睡了,而刘禹自然不会浪费这难得的光阴,抓紧时间与妻子缠绵才是正理,可惜,哪怕是掐着秒算,时间也很快就过去了,两个人被叫起来的时候,才刚蒙蒙亮。
实际上,打破刘家平静的是意外到来的访客,起得最早的刘母打开门一看,愣了好一会儿。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也是一老一少。
“新年好,阿姨。”
钟茗双手提着礼物,向她鞠了个躬,刘母扶住她的双肩,两个女人四目相对,眼眶慢慢地红了。
“好孩子。”刘母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妈。”
钟茗用极轻的声音,哽咽不已叫了一句,刘母听得真切,泪水一下子涌出了眼眶,紧紧地将她搂住,两人都在无声地缀泣着,甚至忽略了另一个客人。
还是听到动静后匆匆走出来的刘父,越过两个女人,与钟正魁握握手,歉意地道:“第一次上门,让你见笑了。”
“是我惭愧啊,早该登门拜访的,就是没那个脸。”
“哪里哪里,钟总是我们请都请不到贵客呢。”
“我听出来了,这是要赶我走。”
“休想,老钟头,上次的棋还没分出胜负呢,你敢。”
“那就杀几盘?”
“好啊。”
两个男人用自己的方式,将那些不清的过往揭过去,没有理睬门口的女人,径直走进客厅,钟正魁一眼就看到坐在摇篮里的孩子,正瞪着圆圆的眼珠子,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他的眼睛顿时就移不开了。
刘父暗暗叹了口气,转向进去准备茶具,顺便上楼将刘禹两口子叫醒,因为没有人会在这个点上门拜年,钟家父女此行只怕还有别的事,而他们想要找的自然不会是自己和老伴。
等到刘禹牵着苏微的手下楼时,所有人都已经坐在了客厅里,刘父和钟正魁坐在一起喝茶聊,刘母抱着钟茗低头着话,他们的儿子在沙发上爬着,看到夫妻俩,嘴里发出“伊伊呀呀”的叫声。
苏微赶紧松开手,上前与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抱起儿子,坐到刘母的边上,笑着打趣了一句。
“我妈怎么不管我了呢,原来有新人儿了啊,可怜喔,刘清明,你也成了没人疼的孩子。”
刘母将她搂过来,笑得合不拢嘴。
“一个是我媳妇,一个是我干女儿,妈都疼。”
钟茗红着脸抬起头,刚好迎上刘禹的目光,两人微不可查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马上明白了她的目地。
他要离开了。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了解内情的人不好开口,余下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饶焦点都放到了刘禹的身上。
他走到母亲的面前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道。
“妈,我要借用一下你最疼的两个人,可以吗?”
儿子郑重其事的表情让刘母有些不知所措,不得不求助似地看了一眼老伴,刘父微微地一点头,她顿时也明白过来。
“去吧,妈等你。”
刘禹带着两个女人离家而去,三人坐上钟茗的那辆大越野,关上车门的时候,他才问了一句。
“几点的飞机?”
“般五十。”
“我们现在去哪?”
“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
刘禹不再多问,他和苏微坐在后座上,两人十指紧扣,妻子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看着帝都的清晨在车窗外闪过,谁都没有话。
很快,车子驶进了一个有着卫兵把守的老式大楼内,一看就是建国初期的产物,讲究粗犷厚重,充满了庄严福
钟茗领着他们经过了好几道岗,最后来到一间会议室般的屋子里,里面坐满了人,大部分都戴着眼镜,年龄至少也在五十上下,其中更有头发花白的老人,听到动静,全都停止了讨论,一齐看着他们。
“他们就是专家组的成员,全是各个领域的权威,其中不乏中科院的院士。”
钟茗的话让他们夫妻紧张起来,因为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么高规格的见面会,而更让刘禹担心的是,这些院士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体上下打量着,该不是想要切片研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