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柔儿一愣,又连忙将手中的水盆等洗漱用品放下,走了出去,并掩上了房门。
苻长御下了床,弯腰伸手将寒墨语抱起,轻轻的放到了床上。寒墨语熟睡着,脸颊红扑扑的,就像一朵雨后的桃花一样,格外的引人注目。苻长御注视着寒墨语,一面伸出手来,用指腹轻轻的蹭着寒墨语。动作无比亲昵,神情却分外肃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而同时,他的一只手已经伸入了自己的衣襟,从里面掏出了那枚冰刃。
“请你原谅我。”他皱着眉说。“魔神就要复活了,我不能再这样优柔寡断下去了。”他一面按着寒墨语的肩头,一面攥紧了冰刃,朝寒墨语的心窝刺去:“你等着我,等着我。等我完成了大业,就来地府找你。”他闭了眼,咬着牙说道。泪水止不住的从他的眼角涌出。
可是,冰刃划破衣衫和肌肤的那一瞬间,他停了下来。冰刃没有刺的很深。然而,鲜血已经从寒墨语的胸膛往外涌了。寒墨语因为猛然间感到了刺痛,睁开了疑惑的眼睛。
那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被眼前这个男人用一把透明的匕首顶着胸膛,而殷红的鲜血,正从那里流出。
苻长御颤抖着,一张脸变得苍白如雪,他咣当一下子丢掉了冰刃:“让我如何能下得了手啊!让我如何能……”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想要伸手将寒墨语抱入怀里。然而,这个时候,寒墨语却尖叫开了。
那一瞬间,似乎有某种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恐惧被触发了,寒墨语惊叫着挣扎了起来。满脑子闪过的,都是那种血腥的画面。而记忆深处的那个紫衣男人,则拎着一把尖刀,朝她的腹部狠狠地刺去。
她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不挣扎。就那样,任凭那个紫衣男人狠狠的捅向自己的身体,仿佛那是一种伟大的祭献,而不是一场残酷的杀戮。
记忆中,那个紫衣男人狂笑着,一面伸出脚来狠狠的踩着她的身体。血,就像是逆流的瀑布一样,从她身体上喷涌而出,倾泻到了半空中,被一个紫色的玉石所吸收殆尽。
透过血幕,她睁大了眼睛,看清楚了那个紫衣男人的脸。俊美无俦,就像一杯毒酒一样对她有着那样致命的吸引力。然后,那个紫衣男人的脸,跟眼前这个男人的脸渐渐重合,变成了一个人。
当寒墨语看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先是愣了那么一刻,然后拼命的挣扎了起来,一面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不要!不要杀我!”寒墨语哭的声嘶力竭,恐惧就像一座大山一样,给了她那样沉重的压迫感,让她失去了理智,只顾拼命的挣扎和大叫着。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痛得喘不过气来。无数点点滴滴的破碎的画面,从她的脑海里闪过,就像走马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