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人头天后晌时分到的家,第二天一早,靳建旻便登门了。
“快,快给靳公子和这位公子二位看座。”陆荣生躺在床上,头使劲抬起来看过去。
“哎!陆老爷快躺好。”靳建旻忙说。
“哈哈,不碍事。”陆荣生又躺平了,脸侧了过来。
“胡青,放桌上吧。”靳建旻吩咐胡青把礼品放到正屋的桌上,转身对陆荣生和陆夫人说道:“这是胡青,一直跟着我的。这些礼品,不成敬意,还望老爷和夫人不要嫌。”
“靳公子说的这是哪里话。”陆夫人笑着答话,看着月梅为二人倒好了茶,便说:“来,两位请坐,请用茶。”
陆荣生侧头看着靳建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靳公子,实在是行动不便,委屈了你到这屋里来,要不然应该在会客大厅里招待你的。”
“不不不。”靳建旻连连摆手,“陆老爷客气了,你有伤在身,我一个晚辈,不用跟我讲这些礼节的。”
陆荣生仍侧着脑袋,“我女儿和儿媳说你头前儿来过家里,心意到了,你看又叫你跑了第二趟。”
“诶,是。”靳建旻点了下头,“来了一回。那次我本以为你们是在家的,不曾想你们已经去了医馆住下了。知道伤得这么重,本该早早前去医馆探望,奈何店里实在是抽不开身,且也怕去后会造成打扰,只好等你们回来了再上门探望。”
“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陆夫人慢步走到窗下的椅子前坐下,“靳公子真是有心了,实在是感谢。”
靳建旻笑了笑,一手端起茶杯,“陆老爷的病情恢复得顺利吧?”
“还可以。”陆夫人点点头,“他伤得重,所以修养时间应该会长一些。其实要是只伤了腿和手,这时候应该下地活动、练练筋骨的,但腰部附近也有伤,还没法支撑自己站起来。”
“哦——”靳建旻一面点头一面拉着长音,“那这样一直躺着是不是不利于恢复的?”
“那肯定是啊。”陆夫人答着话,视线转向陆荣生,“医治的大夫给我们嘱咐的是,暂缓下床,平时给他揉揉腿、揉揉腰、捏捏胳膊之类的。”
“可以慢慢尝试,看看能不能坐或站。”靳建旻建议道。
陆夫人摇了摇头,又看向靳建旻,“我们不敢贸然衡量下床时间,万一过早硬使了劲儿,把刚刚缓好的地方又给伤着了怎么办?”
“也是。”靳建旻抿了一口茶水,“确实应该小心一点。”
“过段时间我们再请大夫来家里看一次,大夫说可以的话,我们再慢慢尝试。”说到这儿,陆夫人笑了笑,感慨道:“毕竟这个罪不好受啊!”
靳建旻看向陆荣生,陆荣生笑着连说:“是啊是啊是啊,难受,太难受,天天躺着。躺了这么久,我这个腿啊,不对,还不是腿,是全身,就浑身没劲儿,怎么说呢,就感觉这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
“半个月了,就一直这一个动作,哪怕是个正常没受伤的人,这样躺下去,也难受。”陆夫人看着陆荣生。
陆荣生怒了努嘴点点头,“谁说不是呢。正常人就算这样躺着,起码还能翻翻身、蜷蜷腿,我就不行,疼啊。”
“那肯定疼。”靳建旻把这会儿一直端着的茶杯轻轻放到桌上,“没事,再坚持坚持,过段时间应该就能下床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