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陆姣急了,向前趔了一小步,“此话怎讲?为什么不能?”
“二位请坐。”楼羊伸了伸手,待陆姣坐下,见宝心不坐,便也不硬邀让,自己坐在陆姣对面,“陆姑娘,老爷去世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陆姣眉目重蹙,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楼羊解释道:“老爷去世,少爷是孝子,按咱们聿州的风俗,一百日之内孝子不可进别人家的门。家宅之门、店铺之门均不可,亭台楼阁也不许,故而少爷不便前去相约陆姑娘。而且靳少爷之前叫少爷也把这规矩守在桃花阁上,自家店也不要进,这是其一,陆姑娘许是心急,没留意这个。”
陆姣的身体蓦地坐沉,半臂平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搭在腿上,低着头,“是……对啊,我把这个给忘了。”说罢,抬起头看着楼羊,“近来事情太多也都太突然,自家父亲也受重伤,我心里着实太乱……”
“楼羊明白的。”楼羊看着陆姣,又抬头看了一眼一直在桌角站着的宝心,定定地望着桌面,“我想,少爷也明白。”
陆姣轻轻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哎,楼羊,你刚才说‘这是其一’,什么意思?还有什么?”
“其二是……”楼羊凝神,语气犹缓,“若是只有刚才那一缘由,此时少爷完全可以从后院后门出来,在街面上和姑娘相见,只是……”
“只是什么?”见楼羊停顿了,陆姣忙问。
楼羊皱着眉,“只是……少爷的状态不是很好……”
陆姣一听这话,倏地站起,宝心也上前了几步。
楼羊站起来,“陆姑娘莫急,少爷身体康健无恙,只是老爷离世,对少爷影响很大,他的情绪多有低落,不过这个正常,这几日慢慢好多了。”
陆姣缓缓点了点头,“楼羊兄弟,有劳你帮他疏解开导。”
“自然。”楼羊应诺,眼神怅然,继续说道:“楼羊自小就在高家,在这里吃、在这里穿、在这里生活。老爷和夫人也待我与他人不同,是像儿子般养大的,只是我自己不愿那般享受,便主张跟着少爷。高家就是我的家,高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老爷与世长辞,我亦痛彻心扉……不过请陆姑娘放心,我会尽快调整,也会竭力疏导少爷。老爷不在了,夫人还在,眼前人都在。”
“我知道。”陆姣点头,“有你在,锦钰那儿我也放心。对了,你家老夫人怎么样?”
“夫人起初伤心欲绝,终日以泪洗面,近来她逼着自己每日到书房抄经,这才缓和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
“陆姑娘,你有要我带给少爷的话或者东西吗?有的话我这就带进去。”楼羊问。
陆姣一手拢了拢衣袖,摸了摸小狐狸镯子,沉思片刻,“楼羊,也没什么提前准备的物件和言语,也是这会儿现得的一些嘱咐,请你代为传达。你就告诉他,万要珍重,心思实重,便可来信,我也会写信给他。”
楼羊点点头,“知道了,一定带到。”
“你们两个。”陆姣回头瞧了瞧宝心,随即目光回望到楼羊,“看有没有什么话说,也许久未见了,有话,这会也一并说到。”
“哦没有没有,小姐,我就……宝心看着陆姣连连摆手,眼皮抬了抬看了一眼楼羊,”也代我问高公子好吧,再无话可说。”
“好。”楼羊后退一步,拱手告别,“那我回后院去了,陆姑娘,宝心,你们就早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