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持续耳鸣着……
惊窒得双眼圆睁、嘴巴大张,呼吸一下一下地变得吃力,带动着她的头一上一下地晃动……
第一辆车朝前栽倒了,马已经跪倒在地上。
昌义被车架击中后背,人已经昏了过去,表情痛苦又狰狞……
她和陆荣生被甩了出来。她被甩在了车架前栽形成的三角空隙处,头被磕伤,血一股股流到脸上,腿被车压住,看起来只有一些皮外擦伤,但却已然麻木,没了知觉……
陆荣生被甩出好远,他的身体蜷着,看起来像是滚了几圈。脸朝下磕在地面上,人静止着,从头下流出一条血线……
后车里坐的是孙文月、桂喜和梨香。前车被撞后,后车来不及停下,猛的抵在了前车上,这也导致前车坏上加坏,后车也被撞了个猝不及防,在遭到撞击后,侧甩到一边,但仍与前车紧挨着。
后车的车夫是洪亮,被前后两车夹撞在中间,人还坐在七零八落的车杆上,但被板子直直夹中了脑袋……
孙文月和梨香被甩到车门口,梨香护主心切,整个儿爬覆在孙文月身上,擦破了手、划破了胳膊,倒护了孙文月一个周全……
第三车还好,本就稍远一些,再加上延斌及时扭挺了马,只有轻微撞击……
远处,一辆不认识的马车扬长而去,然而慌不择路,竟冲下前面的山坡,滚了个零零碎碎……
陆夫人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直到恍惚间看到宝心、蓝珠、延斌和从车里爬出来的桂喜冲过来,这才精神一缓,支撑不住,晕倒过去……
“老爷——”
“夫人——”
“醒醒——”
“昌义!昌义——”
“洪亮!”
“大夫人?”
“母亲、母亲、母亲……”
“父亲!”
“快啊,快啊——”
……
白茫茫的晕感和尖锐的耳鸣……
醒着的几人完全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把第三车拉过来,将陆荣生和陆夫人抬了上去。
头车已经不能用了,第二辆车将就将就还能走。然而眼见着叫不醒昌义和洪亮,急得延斌大喊:“怎么办?怎么办!”
孙文月满手沾了陆荣生和陆夫人的血,站在一旁,果断地说:“都抬到一起!这时候还分什么上下礼节!”
孙文月和桂喜坐上车前杆,宝兴和蓝珠已然坐不上了,便当即决定跑回去。从这里跑一段路,跑到城郊边上就会有驿站,能赁一辆马车坐着回去。
延斌驾车,飞驰而返……
宝心和蓝珠撒腿就跑,忽的,宝心急急停住,后退了几步蹲下了。
蓝珠听着身旁没了脚步声,边跑边回头,看到蹲在地上的宝心,一个踉跄,差点扑倒。
“宝心,你怎么了!”蓝珠以为宝心被摔坏了不舒服了,连忙掉头,边喊边跑到宝心身边。再一想自家的马车已跑远,自己又不会驾车,蓝珠心里顿时又急又乱。
宝心指着地上的一块牌子,怔怔地问:“你看这是什么?”
蓝珠蹲下去,捡起宝心所指的流苏木牌,“这应该是一块名牌吧?”
宝心从蓝珠手里拿过流苏木牌,上面工工整整地刻着一个“钰”字。
宝心心里一惊,飞速翻过来另一面,“桃花阁”三个字清晰地映入眼帘……
蓝珠看着宝心手里的牌子,“这到底是原本就丢在这里的,还是那架跑了的马车上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