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饭后,天还大亮着,祥山驾着马车匆匆而来。
“夫人,少爷。”一进正屋的门,对着屋里二人拱手问了好,祥山便开门见山道:“今天衙门的把我们叫过去,给我们说了说那人的要求。乔春辉被打入大牢了,这一点他已经满意了。现在主要就是要钱,跟我们要钱,要到钱,他就不纠缠了。”
“跟我们要什么钱?”陆夫人脸上浮起不可思议的表情,“等那乔春辉放出来,朝他要不就得了。”
祥山斜眼看了看地面,抬头答道:“反正说是,乔春辉还有七天才能放出来,受伤的这个人他本人也没有钱。这都在医馆躺了几天了,医馆的诊费、药费还一文都没给呢。”
陆夫人略带不满,“既然医馆能给赊账,那就先赊着呗。七天而已,七天后等乔春辉放出来,叫他去医馆全给补上就行了。”
“关键是……”祥山犹豫了一下,犯难道:“他要钱……针对的主是咱们木场,不是乔春辉……说乔春辉是咱们木场的人,现在乔春辉赔不了钱,就得我们赔,不然就继续告我们为了商事利益指使乔春辉打的他。”
陆夫人冷笑一声,“呵!真是可笑!这人还缠上我们了?”
在一旁听着的陆阶转向陆夫人,说道:“母亲,要不然就先给他赔一笔钱吧,花钱图个省事。给他给了钱,这事儿也就算了了。”
祥山看向陆阶,解释道:“那人伤得重,要的钱也多。”祥山皱着眉头说完,怨道:“再说了,乔春辉本来就是他们桃花阁的人,只是暂时代放在咱们木场来学艺的。现在要咱们赔钱,还是替一个桃花阁的人给桃花阁的另外一个人赔钱,真是亏!”
“亏不亏的先不说了。”陆阶轻扬了扬手,“他要的钱,多归多,不离谱的话,咱们就给他赔吧。赔了钱让他先好好治伤,其余的,衙门会调解的。赔了钱,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陆夫人鼻息长出了一口气,瞪着陆阶:“这怎么行呢?”
“嗯……”陆阶咬了咬下唇,“我是这么想的——虽然这个人曾经是桃花阁的人,但目前确实是在咱们木场,而且还是在为咱们木场干活期间打了别人。这事传出去,很是影响咱们木场的声誉。咱们顺顺当当把钱给那人先赔过去,这事儿也就不会闹得太大,不会宣扬的太广了。”
陆夫人缓缓垂下眼皮,犹豫了,“你说的倒也对……但这样出钱,真是冤枉。”
“这个好办。”陆阶转头看向祥山,果断地说道:“祥山,你亲自拿着钱去见受伤的那人,也要把钱亲手送到他手里。切记,写个收条,叫那人摁了手印。收条上面,把钱数都写清楚。这笔账就记到乔春辉头上,等他回来,让他把这笔钱交到木场的账房里。”
“这样倒也行。”祥山点了点头,“那就不能等他出来后立马赶他走了,得先把钱要了,再让他走人。”
“嗯。”陆姣应道,“他毕竟要回桃花阁,这事儿又跟桃花阁有牵连,咱们就做的体面些。你提前准备好一分说明信,就写乔春辉在木场学徒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乔春辉走时,让他拿着这个回桃花阁去。”
“唉!这真是……”祥山叹了口气,右手紧紧握着拳往左手手掌心里砸,“他给咱们惹了祸,咱们还怕他为难,替他把屁股擦的这么干净!”
陆阶笑了一下,“这个就不说了,就不计较了。我刚才也说了,这个事儿确确实实是在咱们木场出的事儿,出事儿的时候他也确确实实是属于咱们木场的人。所以就不计较这个了,就这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