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躲吗?”陆姣咬着唇,一副为难的样子。
“肯定的啊!”陆夫人盯着陆姣,“刚才你哥哥已经给你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呀,你怎么还不情愿这个呢?”
“不是不情愿……”陆姣吸了一大口气,看了一眼陆夫人,又看了一眼陆阶,低下头捏着自己的发梢,“我是想着……不太想骗人家……若是嫁过去之后他们发现了,那岂不是更难堪……所以,与其瞒着,不如就直接告诉他们真实现状,他们若是愿意,就继续,若是不愿意了,就作罢……”
“那怎么行!”陆夫人忽的冷起了脸,“连生辰八字都拿去测算过了,就让伐媒继续说着,这亲事当然是顺顺利利做成了才好啊。”
母女二人说话时,陆阶一直看着陆姣,此时也接着陆夫人的话说道:“既然想好了要好好的说亲做媒,那就一步一步往顺利了走。咱们不跟他们说你受伤这事,并不是故意欺瞒。一来是这事没跟亲眷们说,这回要是一说,又得惊动亲戚朋友们来家里探望。”
“是啊。”陆夫人又缓和了脸色,耐心地随着陆阶的话给陆姣解释:“你想想,你父亲的丧礼才过了多久呀,大家都来过了。你的事再一宣扬,大家心里过意不去,又得来,这不是给大家增添负担和舟车劳顿嘛,而且,还叫更多的人给你担着心。”
“哦……”陆姣瘪了瘪嘴,没抬头,手里的头发也没放开,“那第二呢?刚刚哥哥说了一个,还有什么?”
陆阶和陆夫人对视了一眼,看向陆姣,说道:“这第二,我刚那会儿也说过了,你这是伤,而且又不是好不了,没必要给陈家人增添平白的猜想。”
陆姣抿了抿嘴巴,挠了挠脖子,“行吧,那就照你们说的吧。”
“嗯。”陆阶点点头,看向陆夫人,“母亲,把桂喜她们四个叫进来吧,她们商量了一下午,看看想到什么办法没有。”
陆夫人默点了头,陆阶便起身开门叫了四人进来。
“夫人,少爷,小姐。”听了吩咐,桂喜便代表大家开口了,“我们想了下,不管是给伐媒说小姐去叔伯家了、舅姨家了什么的都不合适,毕竟现在百日还没出,小姐不可能、家里也不会答应这样串门住宿。”
陆夫人点了一下头,“对,难就难在这儿了。”
“我们想来想去,守孝之人能进、能住的地方,除了自己的家,再就只有寺庙、道观了。”桂喜转过头看了看自己身旁的月梅她们三个,回过头来继续说,“所以我们商量着,能不能这样说——就说少爷小姐的舅母准备到某一处寺庙或是道观里吃斋祈福,既要吃斋,就得住下。然而舅母一人住,怕是孤寂,就邀请小姐一同去。这样既陪了舅母,又能为咱们陆家祈福。”
陆夫人听罢,目光从桂喜身上转移下来,看了看陆姣和陆阶,“哎,这倒是个可以用的说法。”
陆阶笑了,缓缓点着头,“可以啊,这个说法可以啊。”
桂喜四人也笑了,“怎么样?就这么说吗?”
陆夫人抬起头看了看桂喜,点头道:“我觉得行。”
“那就太好了。”桂喜重又回头看了看其他三人,转过来看了一圈坐着的人,笑着说话:“能为夫人和少爷小姐想出个可用的办法来,我们也高兴。”
“啊呀——”陆阶长舒了一口气,“行了,办法这就得了,明日伐媒来,就这么打发了便是。”
“还不行。”陆夫人收敛了笑容,“咱们还得给她个模糊的应诺,毕竟,不给说媒的人看自己家孩子那不行。”
“画像不是看了吗?”陆姣一直听着,这会儿才开了个口。
“画像是看了,而且她去年还见过你呢。”陆夫人认真地说,“但是这时节档口,也得再叫她瞧一瞧不是?”
“这个好办。”陆阶看着陆夫人,说道:“明日把桂喜们想的这说法给伐媒一说,而后给她个应诺便是。就说是,让她先往下进行,也容我们对陈家有个了解。等姣姣回来了,我们主动去请她来看看。至于时间,就不要明确说。我估摸着,再有个一月,姣姣小站小坐的举止应该就看不出来异样了,那时,我们请她便是。”
“好。”陆夫人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行,那就都商量妥当了。”
陆阶随之站起,笑着说:“叫我们愁眉不展了多时,这一下,说解决也就很快解决了。”
“好了,那就回吧。”陆夫人冲屋外喊了声“宝心”便回过头来看向陆姣,“你这样坐着时间长了,这就躺下歇着去吧。”
“嗯。”陆姣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几人离去了,便对门口立着的宝心和梨香吩咐道:“你们俩扶我躺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