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陆姣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躺下后很难入睡,睡着后过一会儿就醒一次。总算等到了天麻麻亮,便翻身起来了。
屋子那一头听见动静的陈鸿茂也睁眼坐起来了,“东西、马车,昨晚都准备好了,这会儿太早,你再眯一会儿。”
屋里比外面黑一些,陆姣循着声音看向并不清晰的陈鸿茂的脸,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又想到陈鸿茂可能看不清自己的动作,便开口说道:“不睡了,睡不着,睡不住,睡不踏实,心里总是有一种很着急的感觉。”
“我也没睡好。”陈鸿茂站起来,点上了灯,向陆姣走过来,站到陆姣面前,轻声道:“那就站起来,起来收拾吧,收拾好了我们就出门。”
陆姣抬起头,“现在出发,衙门是不是还闭府呢?”
“没事。”陈鸿茂笑了笑,“在这儿总是不心安,反正这会儿也睡不着,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做,就先过去吧。若是还在闭府,我们就在衙门外面候着便是。”
陆姣点点头,“嗯”了一声,站了起来,陈鸿茂便走到门口开了门,喊了冬燕和宝心进来。
……
到衙门府门口时,几个轮值的衙差正好把门打开。陈鸿茂还有些诧异,“现在开府这么是早了吗?我记得没这么早的呀……”
二人走上台阶,正要问话,开好了门列队而立的衙差中有人开口问道:“干什么来的?”
陈鸿茂恭恭敬敬地抱拳拱手,“衙差大哥,今日是大人要出府巡查吗?怎这么早开了门?”
衙差笑了笑,“哦,开门的时辰提早了有一段日子了,你们可能还不知道。”
陈鸿茂站直了身子,“原来如此。”
“说吧,干什么来了?这么一大清早的。”衙差继续问话道。
陈鸿茂正色答话:“我们是为昨日聿州木场和桃花阁的案子而来的。”
衙差一听这话,转过头和其他衙差互望了一眼,又回过头来打量了陈鸿茂和陆姣一番,问道:“你们是哪家的?”
“我们是聿州木场这边的。昨日,木场的陆阶,行为、言语上可能有失礼、不敬的地方,我们今天是特意过来赔礼道歉的。”陈鸿茂答道。
衙差笑了,“看得出来,你们很有诚意。昨天晚上不是已经来道过歉了吗?怎么又来一趟?”
“昨天晚上?”陈鸿茂在诧异中回头看了陆姣一眼,回过头去继续答话道:“没有来过呀。”
“有的。”衙差的神色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不是你们两个人,但还是陆家的,来了之后跟我们好生一顿赔礼道歉,而后就把陆阶公子接走了。”
“什么?!”陆姣向前疾走了两步。
陈鸿茂赶忙追问:“几位大哥可知道接走陆姣的是何人?姓甚名谁?”
“那我不知道。他们只说是陆家的,来接人。本来要见大人的,但太晚了,但太晚了。就没让见,我们给传话了。大人说既然来接人了,就让接回去。所以,昨天晚上就接走了。”
“会不会是你们家里人?”陈鸿茂回过头问陆姣。
陆姣皱着眉,“有可能啊,我也不知道……”答了话,陆姣看向衙差,“衙差大哥,恕我冒昧,来接一个大牢里的人,你们都不问名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