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叭叭叭”地响个不停。人喊马嘶,在耳边传来。
南宫仕觉得身子有些不听使唤,脑子里旋地转,他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强烈的悔意,自己怎么又忘了指挥员的身份,被一匹大洋马给迷住了心窍?
耳朵里觉得嗡嗡作响,他听到有个声音在高喊:“撤退,分散撤退。”
啊,那是姜水生的声音,他在代替自己指挥。
他的身子在瘫软,意识逐渐模糊,忽然觉得一只有力的大手,将自己给揪了起来,背在后背,飞步奔跑。
这么宽的脊背,这么有力的奔跑,一定是丁蛮牛。
他努力想抬起头来,看看战场的形势,但一阵头晕目眩,耳朵里象有雷声滚过,翻江倒海般地轰鸣,很快便不醒人事了……
…………
似乎有无数的萤火虫,在乱飞乱撞,与地,都象风车般地乱转。
无数只手,在撕扯自己的身体,一阵阵不出的难受。
那是什么?象是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啊,象是回到了时候,自己又冷又饿,躲在山沟里点火取暖,却不心引燃了山火,火势扑上来,差点把自己给烤成焦炭……
一阵阵的冷汗,从毛孔里冒出来,一会冷,一会又热……
南宫仕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这是一间屋,灰黄色的墙皮,老旧脱落,房顶上黑色的木椽子,挂满了陈旧的蛛网。
他试着扭动了一下身子,忽然身上一阵大痛,痛得他“哎哟”叫了一声。
“队长,你醒了。”
旁边伸过一个脑袋来,是霍阴阳。
南宫仕长吁了一口气,他觉得全身僵硬,火烧火燎,看见霍阴阳笑嘻嘻的脸孔,慢慢把思绪回到了现实。
哦,自己受伤了,夜里遭遇敌饶马队,一定是同志们,把我从战场上救下来,背到这里。
他心里涌过一阵暖流。
“这是哪儿?”他费力地张嘴问道。
“嘻嘻,这是核桃峪,队长,呆会,还有神医华陀,来给你治伤呢……”霍阴阳的话,声音忽大忽,象是来自遥远的边。
南宫仕打断他的话,“霍……阴阳,同志们怎么样?都撤出来了吗?”
“嘻嘻,早撤了,都过了一一夜了……你别急,听我慢慢告诉你,嗯……牺牲一人,重伤两人,包括你。姜水生胳膊负伤,但他不肯休息,把队伍带回草花湾了……”
“哦,”南宫仕舒了口气。
脑袋上传过来一阵刺痛,象是针扎一般,他又把眼睛闭上了。
“吱——”一阵水汽鸣响,南宫仕又睁开眼,见屋里蒸腾起一片水雾,屋地中央,生着一个泥火炉,上面坐了个水壶,水烧开了,发出欢快的吱吱轻响。
“队长,神医华陀来了。”
眼前人影一晃,一个老饶面容,出现在眼前。
这人须发皆白,看样子至少有六十岁了,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微笑,南宫仕心里奇怪,神医华陀?那不是传故事中的人物吗?难道自己还在做梦,没有醒来?